陶徑寒心猛地一跳,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像從前的很多次,把邊歲桐抱進懷裡,一下一下撫摸她的長髮,聽著她胸腔中的心跳聲。
邊歲桐怔愣地抖了下眼皮,激盪的情緒化為委屈,下一秒便攥緊了她的衣角,縮成一團靠在她的懷裡,眼淚像是開了閘的洪水,在那個人衣服上暈染開來。
胸口濕了一大片,耳邊是不可抑制地細小嗚咽聲……邊歲桐已經很努力地克制自己,還是不免有聲音從唇齒露出。
陶徑寒感受懷中人的顫抖,有那麼一瞬間,她真有種吻住她的衝動。
可是不知哪裡來的一陣風,吹得她胸前布料一陣冰寒,連帶著她的腦子都被凍清醒了。
曾經她被衝動糊了腦子,不管不顧地表了白,忘記了邊歲桐受到的教育,和她的處境,那時她只滿腦子只有愛情,現在卻逐漸變得現實,學會了考慮更多東西。
比如,異國。
或者說接近一年的分別,讓她對她的愛意不再那麼洶湧,曾經一想到就讓她心肝脾肺哪哪都疼的委屈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沉澱,如今只會抽抽地疼,緩一緩就過去了,也讓她明白,其實對於很多人,包括她自己,愛情並不是必須品。
如果那時邊歲桐和她說了這麼一番話,她說什麼也要奮不顧身,轟轟烈烈地愛一場。
可風暴過後,那平復得仿佛微風細雨下的涓涓細流愛意並不能讓她放棄現有的一切。
她已經……回國了。
開弓沒有回頭箭。
那就要看邊歲桐的了。
如果註定要分離,那她寧願從來沒有開始過。
陶徑寒輕輕開口,語氣平靜:「那你有想過,如果我們在一起了,未來要怎麼辦麼?」
「你願意為我來到中國發展麼?」
聞言,渾身的血液都好像凝固了一般,邊歲桐的身體頓時僵住,半天也沒說出話來,她這才恍然,原來她們是異國啊……
這些天她的腦子亂糟糟的,弄清楚她對陶徑寒的感情,鼓足勇氣過來挽回她已經用盡了全身的精力。
完全沒有想過後續的一切,只隱約有個大方向,她要對抗那一切。
可是陶徑寒的言語給了她某種信號,她從她的懷抱中退開,含淚的眼裡帶著光:「所以你願意原諒我,和我在一起了?」
陶徑寒言語誠懇:「假如你能解決這些的話。」
邊歲桐咬了咬唇,卻是沒能隨口應付著答應這一切。
「算了,我不逼你,咱們來日方長。」陶徑寒見她久未回答,從胸腔中吐出一口濁氣:「你認真考慮一下吧,也不是現在就要得到答案。」
她掐著腰,釋然地笑了:「要是直接答應了,我才應該懷疑這其中的真實性,你慢慢考慮,我等你。」
邊歲桐被她的話安撫住了,眼眸流轉,也有心情開玩笑:「不是說不會等我麼?」
陶徑寒糾正她:「不會一直等。」
邊歲桐也住在這個酒店,房間正好有兩張床,便撒著嬌留了下來。
黑暗中,聽著身邊人有節奏的呼吸聲,邊歲桐咬了咬嘴唇,瞪著眼睛毫無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