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對車燈再次出現在貨車的側前方,似乎它在繞了一圈之後又開了回來,但這一下老陳也算看明白了,就這表現,要麼對面那司機是精神/病外加/喝高了,要麼就確實有什麼問題。
不然沒人會在這個天氣,對著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不要命一樣的直衝過來!
哪怕真是殺/手,也斷然沒有選擇這樣和目標同歸於盡的道理吧?
——看來今天沒法善了了!——
雖然想了很多,但老陳手上卻一點都不慢。
或許面對這種情況一般司機會選擇急剎或是變向,但老陳卻是立刻換擋、加速一氣呵成,那瘋狂的車燈擦著車尾擦身而過。
而就在雙方擦身而過的同時,老陳幾乎是下意識的發現對方的車況有些不對:
對方的車實在太破舊了,原本以為是褐色的車身事實上是車身上無數的鏽蝕;對方的輪胎狀態也很奇怪,感覺有些分明的稜角,在霧氣中還甩出了一些細碎的殘影;透過對方那破碎的擋風玻璃,裡面的司機實在太瘦了,瘦得簡直可以說是皮包骨頭。
而更加讓老陳覺得古怪的,是南方公路的特點之一,就是公路如果修建在平地上,那麼道路兩側不是農田就是村鎮,而如果是在山區,那八成道路的其中一面就是陡坡或懸崖。
但就對方汽車現在那像是在機場跑道開車的順暢樣子,怎麼看怎麼覺得古怪。
——那王/八蛋到底是開在什麼路上的?這附近到底什麼地形?怎麼他那麼開都不會撞樹和翻車?——
這次對方的尾燈都沒有消失,就在老陳不解的目光中拐了一個大彎再一次跟了過來,頗有些不死不休的感覺。
看著那對從斜後方迅速靠近的車燈,老陳咬了咬牙搖下了車窗。
「朋友,大家出門在外都是求財,沒必要拼個你死我活吧?」
從車窗探出頭去,老陳衝著逼近的車燈大聲喊道。
「開個大家都能接受的價吧,然後大家各走各路。
兔子急了還能咬人呢!別以為我不敢直接撞過去!」
而老陳得到的唯一回應確是急速變大的車燈!
在得到這樣的回應後,老陳也是把心一橫,看準雙方交錯的時機猛將方向盤一甩。
長久以來的駕駛經驗告訴他,與其讓對方撞上自己,不如自己主動撞過去!
哪怕以後會麻煩許多,但麻煩是活下來以後才需要考慮的問題!
算上貨物近五十噸的貨車隨著他的動作在狹窄的公路上一歪,幾乎是以一個垂直的角度向著對方開始加速,但僅僅一瞬間之後,幾乎是本能的,老陳重新打正了方向。
他愣了快一分鐘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靠著遠光燈的照明看到了什麼:
——那哪裡是車!分明就只有車的外殼,從那沒有車前蓋的部分看下去,可以清楚的看到鏽跡斑斑的發動機四周,是無數尚在鼓動的內/髒,而被拉伸扭曲仿佛如同麻繩般的肢體填/充著其中的縫隙。
而在那些扭曲的身體上,尚能勉強辨識出扭曲變形的面孔,哪怕遠遠看去都能夠感受到那無盡的痛苦,而坐在駕駛座上的那個雖然還有人形,卻也是爛得五官都看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