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兩人一起往果林深處去,風很輕,吹到身上有些涼,好在兩人穿的都不薄。
「江太太,關教授說的話,我都聽說了,我來就是想跟江太太說,關教授都是開玩笑的,太太莫怪他。」
「我和江教授其實就是同事加朋友關係,大概二十多年前就認識了。」
安閒轉頭看向她,眼神清明,「胡老師,能不能跟我說說他的事?我認識他……太晚了。」
胡老師沉默了一瞬,最後斟酌道:「我並不知道太多他的事,大多都是關於江教授前妻的事。」
「沒關係,我想聽。」前妻不也是她。
胡老師目光飄遠,帶著懷念,「我是學考古的,至於為什麼學這個,大概是家學淵源吧。在上大學的時候,我就和我的丈夫認識,並且結婚。」
「我們和江教授是在一處古墓認識的,我們和江教授分屬兩個考古隊,卻因為我的失誤,我們三人被困在一處密室之中。」
說到這裡,胡老師眼中含淚,安閒見狀,從兜里拿了一張餐巾紙給她。
她接過道謝,按了按眼角,「墓穴之中密室,空氣幾近於無,說句不怕江太太笑話的事,那個時候,我都覺得我們死定了。」
「我早就知道,考古並不是那麼容易的,古代人的智慧,從來都不應該被忽視。那墓穴是五代一個世家的,其中陷阱無數。」
「死亡來臨之時,我只知道害怕,我丈夫和江教授卻並不認輸,在墓穴之中,他們找到了各種物品,製造出了炸藥。」
「為了緩解我的情緒,江教授跟我講了很多他和他前妻的事……」
胡老師看了安閒一眼,不準備說具體,安閒也沒問。
她只是一想當時那種危機時刻,心就痛得無法呼吸。
他曾經差點兒死嗎?
差一點點,她就再也看不到這個人了。
她捂著心臟的位置,真疼呀。
「他說,他想要活著,等一個可能再也無法出現的人。或許是他的堅持傳遞給了我,我活下來了,我的丈夫……」
胡老師苦笑,安閒一瞬間覺得這時候的她,很美,時光在她臉上刻上的痕跡,並沒有削弱她的美。
「墓穴塌方,這種事情實際上很常見。我也不是第一次經歷那種事,但是,我覺得,如果不是因為我犯錯,在密室之中浪費那麼多時間,我們完全可以避開那次塌方。」
胡老師落淚,安閒勸她,「別說了,都過去了。」
胡老師對她微笑,「我並不覺得那是痛苦的,和我丈夫有關的回憶,我都很珍惜。那個時候我恨不得死,可是我有身孕,有和他的孩子,我就活下來了。」
「江太太,我原本以為江教授是和我一樣的人。事實上,在遇到你之前,他都是。如今他能夠放下,我很高興。」
「江太太,不要誤會他。我相信,他既然願意和你結婚,一定是愛你的。而我,很愛我的丈夫。」
安閒沉默,往臉上摸了摸,乾的,這一次沒有哭。
可是她感覺,自己的心在流淚。
胡老師錯了,江之舟和她是同一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