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入了神,懷念起自由自在的時光。那時候李承鄞才不管我,從來都不到我這兒來,我自然可以想溜到哪兒就去哪兒的。
珞熙聽得入迷,半晌才回過神來。她望著我眼波蕩漾地一笑:“只是現在皇嫂出宮可不那麼容易了。”
也不知怎的,自那日我昏迷醒來後,便成了李承鄞的心頭肉似的,寸步不離。攬月閣的守衛憑空添了數倍,我要去哪兒都有人看著。
我想,大概是因為現在東宮裡只剩我一個了,李承鄞無聊才日日找我。從前他才不願意和我呆在一起呢,我們在一起就吵架。
他總說我們西涼的女子比不上趙良娣一星半點兒。我才不服氣。不過趙良娣雖然沒有我想像中那麼漂亮,但很溫柔,連打牌的時候也輕聲慢語。我想這裡的人都喜歡她這樣的姑娘,其實我也挺喜歡她的。
我忽然不明白了,李承鄞那樣喜歡溫柔的趙良娣,幹嘛要讓她離開東宮呢?
然後我又想,有一次永娘教導我,有一種愛是成全。她總是給我講故事,講那些中原以前後宮裡的故事。她說了很多很多。我猜她是想告訴我,當了皇后就要學會成全,後宮只有一個男人,卻有很多女人。一個人是沒辦法占有對方完整的感情的。
我當時才不在乎呢。李承鄞娶多少個老婆和我有什麼關係?
但大約是他最近來得太勤,我有點兒習慣了。有時候他沒找我,我還覺得少了點什麼似的。
我現在不那麼想讓李承鄞多娶幾個老婆來陪我打葉子牌了。
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我心中忿忿:李承鄞對趙瑟瑟可真好,成全她的願望。
但他不成全我的。我想幹什麼他都說不行。
我不自覺哼哼了一聲:“那又有什麼了不起。”
珞熙問:“怎麼了?”
我才回過神,拍著胸脯道:“大不了我去找李承鄞請旨。”
其實說這話時,我也有點心虛。
但是我能在珞熙面前心虛嗎?
不能。
……
珞熙猶猶豫豫道:“你是我皇嫂,自然找皇兄便好。只是按著規矩,我要去跟太奶奶請旨的。”她不安地咬了咬指尖,小聲說:“只是現在太奶奶還病著,我怎麼說要出宮玩樂。”
我扔了張葉子牌,勸解道:“太奶奶平日裡最疼你,不過是出次宮,她不會在意的。”
我知道珞熙身為上京的公主,從小受的教育便是這樣,平日裡規矩謹慎,生怕行差踏錯。
太奶奶不許我們去看她,說是怕過了病氣給我們。我一點兒也不在乎什麼病氣,但是白天太奶奶宮裡把守得嚴,我就在晚上偷溜去看她。我去了好幾次,只見到她一次,她還問了我們的近況呢。太奶奶最是喜歡我們,叫我們歡喜什麼就去做,不要礙著什麼規程的。
珞熙文文靜靜的,動不動就臉紅,看著叫人喜歡極了。我喜歡逗她,她羞得不好意思時我就哈哈大笑,覺得高興得很。
“你看呀,咱們兩個要出去,我都能猜到李承鄞什麼反應了。”我沉下臉,故作深沉道:“不許。我說不許,就是不許。”
我倆一起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