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秀就像割韭菜,皇帝只選頭茬韭菜,現在要把頭茬的韭菜拱手讓人,再次選秀,割的第二道韭菜就不好「吃」了。
「何況——」季太后親自給紀雲掖了掖被角,「這一次的秀女死的死,傷的傷,只剩下三十二個。她們替仁聖太后擋了血光之災,是有功的,怎麼好放棄她們?」
永興帝問:「太后的意思是……」
季太后說道:「哀家替仁聖太后主持選秀。」
「這——」永興帝有些猶豫,畢竟紀太后是嫡母,位居正統,季太后未免有越俎代庖之嫌。
永興帝不敢明說,
季太后說道:「哀家也是太后,去年你封我們為太后時,聖旨上說是『兩宮並尊』的。哀家為了仁聖太后的安全、皇家的名譽還有你的子嗣考慮,不得已幫忙主持選秀,合情合理。」
「再說了,你大婚之後,皇后敬獻的第一杯媳婦茶自然是給仁聖太后的,第二杯才輪到哀家,禮不可廢。」
永興帝說道:「明日朕與內閣大臣商量一下。」
這是選元後,需要慎重考慮。
「昏迷」的紀雲聽了,心想這個少年太子是個有腦子的,不會輕易被人左右。
十年過去,到底是幾皇子繼承皇位?
曉得也沒有用,當年內庫保管員紀雲根本沒有資格效命御前,是個基層女公務員,她連皇帝和六宮嬪妃長什麼樣都不知道,何況是尊貴的皇子們。
季太后有事說事,說完就擺駕回宮了,永興帝少年人,火氣大,把宋院判叫來痛罵之後依然不解氣,命人拖出去打板子。
宋院判一把年紀了,一棍子打下去恐怕要了老命,遂跪地求饒。
御馬監的人立刻堵了嘴,就像扯狗皮膏藥似的,把宋院判從地上「揭」下來。
眼瞅著要連累無辜之人,紀雲不裝了,趕緊咳嗽了兩聲,故作夢魘狀,「有刺客!救命啊!」
紀太后醒了!
永興帝大喜,跑到病榻旁邊說道:「太后莫要擔心,刺客已經全部伏誅,慈慶宮是安全的。」
紀雲瞪大雙眼,抱著枕頭,呲溜一下躥到了床尾,一臉警惕的看著永興帝:「你是何人?膽敢擅闖哀家寢宮?」
又指著正在拖拽宋院判的御用監勇士營的官兵,「你楞在幹什麼?還不快來救駕!」
這是寢宮裡紀雲唯一熟悉的面龐——他就是那天將她拖出水潭的人。
他頭戴紅氈笠,穿著綠衣,外罩著紅色的無袖褡護(類似垂到腳踝的長款馬甲),眉目若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