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放下一顆「因掉進湖中辭世的史上第一窩囊公主」的心,就聽一個急切而溫柔的嗓音由遠及近的響起:「香兒還未醒嗎?」
因那聲音瞬間空白了大腦,躺在柔軟床褥間的女子一時忘了呼吸。
「公主?公主……公主怎麼沒氣了?」
「快,快叫院首來!!!」
一陣兵荒馬亂後,差點被自己憋死的女子在驚天動地的大排場裡,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看清了那熟悉又陌生的聲音主人。
「香兒,香兒?」
眼淚毫無徵兆的從眼角淌下,很快就沾濕了枕頭。
「香兒,我的香兒……」
「母后……」
嘶聲竭力的喊出數十年未曾喊過的獨屬一人的稱謂,天香的內心瞬間被委屈填滿,只想將自己埋在那柔軟的懷抱里,不管身外淒風苦雨。
「香兒乖。」女人張開懷抱,小心輕柔的抱起床上的天香,仿佛那是世間獨一無二的珍寶。
在柔軟的不可思議的懷抱中,天香知道這是世間唯一能讓自己安全躲在其中,不會受到任何傷害的地方,所以,她能安然的將滿心的痛楚滿心的委屈,悉數灑下。
情緒激烈中,天香哭著哭著,又暈睡了過去,而懷抱著她的女人至始至終未曾再放下她一次。
再次清醒後的天香,坐在腳尖都挨不到地板的柔軟床上,看著一眾宮女太監喜極而泣、忙前忙後的去稟告九五之尊,而那個一直以為是夢中之人的女人,端著藥碗,吹著手中湯匙上的黑色藥汁,滿面的溫柔與疼惜。
她餵得藥啊,就算是毒藥也能下咽。天香充滿孺慕之情的痴痴望著女人,嘴巴一張一合,將黑乎乎的藥汁頃刻喝完。
「香兒,苦嗎?母后吩咐了御醫加了蜂蜜,但是你從來喜甜,也不知道夠不夠。」香軟的錦帕輕輕拭去嘴角殘餘的藥汁,女人的寵溺都快化成實質了。
「母后……」天香嘴角一撇,伸手就往女人身上撲去。
一邊的宮女連忙接過女人遞來的藥碗,讓她能將那小小的可人兒抱住,施以慰藉。
「妹妹,妹妹!」一聲聲交疊的稚嫩童聲從外傳來,等人進來了,天香才發現是一個穿著黃色外袍的小小孩童,手裡還拿著一個玩具,急沖沖而來,滿腦門子的汗。
「太子老兄?」看著有些眼熟的面孔,天香脫口而出。
「香兒怎麼這麼叫哥哥?」懷抱著天香的儀惠妃騰出一隻手摸了摸到了跟前的孩子,對他道,「陽兒怎麼跑的這般急?你父皇呢?」
「陽兒在父皇書房裡聽說妹妹醒了,就先跑過來了,父皇還有一點摺子,晚會兒才能來看妹妹。」東方昊陽,自出生就被冊封為太子,只是與相差不過幾歲的天香性子完全相反,一個喜靜一個好動,一個敦厚一個頑皮,叫皇帝每每頭疼的說兩人性子換過來就好了。
「陽兒又在背後說父皇壞話!」太子話音剛落,身穿明黃龍袍的天子就出現在了門外,他嘴角噙著柔和的笑,揮手示意屋內的人都出去後,才走近三人。
小太子鼓了鼓肉肉的臉,看著父皇奶聲奶氣的說:「陽兒才沒有說父皇的壞話!」
笑著摸了摸小太子的臉,年輕的天子好脾氣的應道:「是,朕的陽兒才沒有說父皇的壞話,是父皇不能像陽兒這般肆無忌憚的跑來,才晚了陽兒一步。」皇帝說完轉臉看向一直木木呆呆的天香,伸手從儀惠妃懷中抱起小小的人兒,憐惜不已。
「皇上。」等自己的夫君接過懷中的孩子後,儀惠妃才站起身淺淺行了一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