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是在迷迷糊糊的狀態下被馮素貞叫醒的,她揉了揉眼睛,問:「時辰到了嗎?」
「到了,他已在屋外。」馮素貞手裡拿著一件雪白的綢面披風,等天香坐起身,便披在了她身上,仔細系好在下巴下。
打了個呵欠,天香跳下床,牽著馮素貞溫熱的手,朝外走去。
因為想讓來者放心,天香一早就吩咐周邊的侍衛丑時不用戍守,巡邏士兵丑時也不要過來。憑王公公武功,他定然是查清公主的宮殿附近確實沒有侍衛,才敢前來,所以沒必要做埋伏。
坐到柔軟的太師椅上,接過馮素貞遞過來的溫熱茶水,天香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才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端正跪於台階下的少年,緩緩問道:「你就是王公公?」
「正是奴才。」
聽到那尖細的嗓音,天香感覺自己清醒了許多,她道:「你且把頭抬起來。」
王公公猶疑了一下,還是慢慢抬起了頭,目光有些怯弱。
還是無法對應上前世的記憶,天香又喝了一口茶水,將茶杯遞還給一邊站著、呈保護狀的馮素貞,問道:「你真的會武功?」
「回公主,奴才略懂一二。」
「那為什麼之前不說?」天香又問。
王公公小心的看了一眼天香,心裡衡量了片刻,老實交代了:「皇宮戒嚴,不會讓懂武功、認得文字的人進宮,奴才當初是說了謊才進來的,所以方才在眾人面前不敢承認,望公主恕罪。」
理解的點了點頭,天香想了一下,又好奇的問道:「你家中尚有老母,為何想不開要自斷傳承進宮當太監?」而且母親是藥中高手,若能學得一二,日後開個醫館,豈不更逍遙?
聽到公主此問,王公公本清亮的雙眼裡布上了一絲狠絕,他咬著牙說:「此事是奴才的私事,望公主原諒奴才的不能說之罪。」
既然是對方寧願得罪公主也不願意說的隱私,天香也就沒有繼續追問,這本來也不重要,只是突然而起的好奇罷了,於是她直接問道:「其實本公主找的不是你,是你母親,你有沒有辦法讓你母親來見本公主?」
王公公驚愕的看向一臉認真的公主,哆嗦著無血色的唇問道:「公、公主怎麼要見家母?」
「這個,本公主前些天不是出了一趟皇宮嗎?然後在民間茶坊聽說有一個婦人精通歧黃之術,細問之下,得之此婦有一孩兒在宮當值。剛好本公主與母后交談之時,得知母后近日身體不適,但宮中御醫無人得知其緣由,就想到找那婦人前來看看,」天香睜著眼胡謅,馮素貞面帶微笑的聽著,「可是那婦人神龍見頭不見尾的,本公主就只能在宮裡找她兒子,但本公主只知她兒子姓王,會武功,於是就在皇宮大海撈針一般的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