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避免結束的方式,不是避免開始。就像為了不見鮮花凋落,而不去種花。很多事,要看過程,過程的美好,足以抵消結束的孤獨。」
「天香,我不是馮紹民,我是為你而來的馮素……」
「不,你就是馮紹民!」天香急急回身,大聲喝斷馮素貞的表明身份。
馮素貞望著天香明亮的雙眼,澀然笑道:「你果然知道我是誰,所以,你一直拒絕我,便是因為我的身份吧。」
「不……」天香想否認,蠕動著唇,卻又無法理直氣壯的說出口。不管是因為何種緣由,天香確實是因為馮紹民是馮素貞,從而一直迴避著澎湃的情感,那快把自己淹死的滔天的愛意,堵在胸口,時時刻刻折磨著她,
馮素貞心灰意冷的瞥了一眼天香,淡淡道:「你若一定要和離,便等麗句的迷轂花到手,我治好你的離魂症在和離吧。這樣,我走也走的安心一點。」
「馮……」天香對迷轂花不是特別了解,但是斷斷續續聽馮素貞提過,也知此花是為自己之症求來的,即便是被要求著離開,馮素貞最關心的仍然是天香的健康,讓天香感動之餘更加堅定了讓對方離自己遠遠的。
從前世到今生,自己總是再給對方添麻煩,所以,只有她們兩分開才是最好的辦法好了。
馮素貞自嘲的一笑,轉身準備離開。
「宮門已下鎖,你要去哪?」天香突然想到偌大的皇宮,不是宮外的公主府,馮素貞身為駙馬,不可在後宮隨意走動。
馮素貞凝住身形,似乎在思考這個問題,隨後背身回答天香:「請公主借外殿一用。」說罷,朝外殿的桌椅而去。
天香自然不願見馮素貞這般苛待自己,趕緊上前兩步道:「你可以睡我床……」想起二人都要和離了,再睡一起恐怕不妥,天香硬生生轉道,「睡我旁邊的小榻上。」
有那麼一瞬,馮素貞再以為天香要與自己同床時,以為自己會故作為難的拒絕,可是天香又轉了言語,讓馮素貞抽搐了一下面目,似笑非笑的看向天香。
「你、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既然你能到後宮,說明是父皇准許的。不管你今夜準備在哪休息,明日父皇肯定會召見我們。若父皇見你神色萎靡,又得生我的氣。我們現在還是夫妻,就得遵守夫妻的規矩……」
天香嘮嘮叨叨的說了一堆,其實她自己都不知自己說的這些是什麼意思,但是若不說些什麼,總感覺對於方才自己先要求的「和離」一事,像在撒嬌一般,不可信。
馮素貞不理會天香,朝小榻走去。脫下外套和鞋後,便躺在剛好一人長寬的木榻上,拉過棉被蓋好,閉上眼,表示自己要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