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兒臉上的淚被冷風吹乾的,但雙眼的紅腫騙不了天香,此時天香一問,桃兒心裡虛著,就地跪了下去,伏在地上忍不住又哭了出來。
「桃兒,本公主對你們如親妹妹一樣,你們就是這麼回報本公主的?」
桃兒渾身一震,偷眼望向哭的抽噎起來的杏兒,慌著道:「公主,不是、不是我們有意瞞著您,實在是怕您知道過於傷心。您身體本來就不好,又躺了那麼久,我們只是想您好好休息一晚,明日由皇上告訴您真相。」
「早知道、晚知道總是要知道,你們是本宮的人,就應該事事以本宮為先!該怎麼判斷,也該由本宮做主!若是什麼都由你們來安排,本宮豈不是你們的傀儡?」天香怒道。
杏兒、桃兒連連告罪,混合著哭泣,讓天香頭疼的厲害。
「桃兒,你說不說?」天香突然大聲道。
桃兒立時伏的更低一些,駭怕之下,張口就道:「駙馬戰死沙場,是莊嬤嬤讓我們不要告訴您,她先去皇宮和皇上商量……」
後面的話,天香一字未聽進,腦海中只盤旋著一句「駙馬戰死沙場」、「駙馬戰死沙場」、「駙馬戰死沙場」……
「駙馬戰死沙場?」喃喃自語,天香覺得自己肯定是出現了幻聽,那個不可一世之人,總是像把天下玩弄於股掌之間的人,會戰死沙場?
「其實、其實也不算是戰死沙場……」桃兒抽抽噎噎的說道,「我聽宮裡來報,說是駙馬當時已經將最後一批賊人逼到了懸崖,只等對方將領投降,押解回京了,只是、只是誰也沒想到……」桃兒說到這裡泣不成聲。
杏兒見桃兒說不下去,便接口道:「駙馬當時已身受重傷,但對方將領說投降需駙馬親自過去拿降書,駙馬不顧東方將軍的阻攔便獨自過去了,豈知被對方拉著一起跳下了懸崖……東方將軍派人在崖底找了十天也未找到……崖底是湍急的江水,就算駙馬當時未死,但身上帶傷又掉進水中,還有賊人在,生存希望……」杏兒說到這裡也無法繼續說下去。
天香晃動了一下身子,扶住一旁的桌子才穩住身形。
「公主!」杏兒連忙爬起來扶住天香。
「備轎……」本就蒼白的臉,如今不見一絲血色。
「公主明日再去……」
「備轎!」天香怒吼。
桃兒連忙起身,衣服皺成一團也沒空整理,疾步去吩咐人準備轎子。
杏兒見天香心意已決,便去取來衣物,一一替天香穿戴好。
雙手顫抖著,杏兒系了幾次也未能將天香脖子下面的繩帶打出一個完美的結,天香雙眼空洞,盯著某一處,絲毫沒在意自己站在原地因為一個結等了半晌。
等桃兒趕回來稟告天香轎子已備好,天香不顧杏兒還在為一個結著急,轉身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