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爹。」劉長贏甩了一下頭,讓自己精神一點,才道,「五年前,當今聖上剛登基,馮兄失蹤無音訊,而公主也要離京,獨自坐在龍椅上的皇上彷徨無措,便寫了信,請求爹回京幫助皇上。爹原本不想回來,但是皇上情真意切,爹不忍心皇上孤立無援,才帶著我一起回了京。對了,我們到京那日,好似是公主離開京城的那天,所以沒能見上一面。」
天香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說完,下意識的看向馮素貞,卻見垂著眼瞼的馮素貞微蹙秀眉,不知在想什麼。
「其實老朽很好奇,公主是怎麼找到的駙馬?聽聞駙馬失去了武功,是真的嗎?」劉韜面帶痛色,又看了一眼劉長贏和身邊的李兆廷,「贏兒回來就說找到了駙馬和公主,兆廷也不肯跟我這個老頭子多說幾句,老朽看啊,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嫌老朽老了,沒用了,所以什麼都不願意說。」
驚詫的挑了一下眉頭,天香看向面帶尷尬神色的劉長贏和面無表情的李兆廷,還道他二人應該把其中原委告知過劉韜,哪想他二人居然什麼都沒有說起過。
「說來也是本宮與駙馬緣分未盡,五年前去始安縣未能找到駙馬,五年後再去,居然就與駙馬在街頭遇見了。至於武功……呵,不提也罷。」天香不願因這一變故,反覆在馮素貞心裡插刀,故而言簡意賅。
劉韜表示理解,他看向一直低垂著頭不怎麼說話的馮素貞,問道:「老朽怎麼覺得駙馬此次回來,話少了很多,想來是經歷的事情太多了的緣故吧?」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不經歷不知勘破,便也不懂放下。」馮素貞聲音清朗,聽得天香內心一緊,瞅著她,想知道她所言的「放下」,是放下的什麼。
「哦?駙馬似乎很有心得,不知可否與我這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說說?」
「呵……」
「岳父,倩兒剛出門時說典兒有些發熱,我想先回去看看典兒。」李兆廷突然打斷馮素貞的話,對劉韜畢恭畢敬的說道。
「典兒發熱?可是受了寒?我同你一起去瞧瞧。」劉韜一聽,急忙起身,對一眾人拱手告辭。李典是李兆廷的兒子,劉韜很看重這個外孫,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李兆廷也依次拜別眾人後,又看了一眼馮素貞,眼裡似有千言萬語,最後只是抿了抿唇,跟在劉韜身後走了。
「時辰不早了,我也先回驛站了。」上官唐在劉韜走後,起身告辭,「阿琯,你今晚跟我回去。」
「啊,不要嘛哥哥。」官琯還想看馮素貞和天香鬧彆扭,不願跟上官唐回去錯過熱鬧。
「你若不想我明日就帶你回去,今晚就跟我走。」
權衡再三,官琯嘆了口氣,委委屈屈的看著天香道:「天香姐姐,我今晚就不陪你了,你可別看我不在,就死勁折騰紹民哥哥哦,我明日要來檢查的。」
「別廢話,快走!」天香紅著臉「啐」了一聲。
等暖閣中只剩劉長贏、孫清樂兩個外人時,馮素貞才放下防備,輕輕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