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知道皇上會讓我等那麼久,再說,張紹民也站在外面等著,我總不好任丞相大老爺在外面站著,我卻去偏殿坐著吧。」馮素貞不知為何也帶了些怒氣,從天香手中奪出自己的手,坐到凳子上,不去看天香。
有些不明白馮素貞的氣從哪兒來,但是天香即刻退讓,笑嘻嘻的坐到馮素貞身邊,倒了杯溫水遞到她面前,軟語道:「我還不是怕凍著你,要不是礙於皇兄在場,你一進殿內,我肯定就抱著你給你暖暖了。快喝點熱水,看你嘴唇都凍得有些發紫了。」
沒好氣的撇了一眼天香,馮素貞還是接過了水杯,沒有馬上喝,而是抱著暖手,問天香:「你不是說今天去問皇上關於劉太師的事嗎?怎麼說著就到殉葬這了?」
「誒,你不知道,今天可是讓我開了眼界!我以前是知道我這位皇兄腦子不太好使,但勝在敦厚老實啊!可是,我問他知不知道劉太師除了每天上朝以外,在家都幹些什麼,他不知道;我又問他這朝上有多少人是劉太師的學生,他不知道;然後我又問他,為何非要辭官的劉長贏和劉韜一起回來,他、這次他倒是能回答了,他說劉長贏救過他,所以就順口問了一下劉長贏想不想回來繼續當官,劉長贏當然想啊,於是皇命難違,劉韜就不得不帶著劉長贏一家子回京了。」
「我看我皇兄就是想用熟人,他自己樂得輕鬆,所以我就不想跟他在這件事上繼續吵了,反正皇兄應該不會知道劉長贏的真實身份。然後我就問皇兄,他知道不知道最近民間學子的動向,他說民間每天發生那麼多事,他管不過來;我問他,知不知道有多少外來人士入了京,他說他是帝王又不是戶部小吏……哎,越說我越氣……後來就跟皇兄吵起來了,皇兄讓我走,我想著我沒完成你交代的任務,回來沒有顏面面對你,就不肯走,非要他給我過準話,於是就……嘿嘿,皇兄派人喊你去宮裡接我了。」
馮素貞輕嘆了口氣,她就知道情況會是這樣,她只是想讓天香去試探一下皇上的口風,哪知道天香固執的非要一個答案不可。不過也不算無功而返,起碼又知道了一個消息。馮素貞想著,便給天香倒了杯水,讓她潤潤喉後好繼續說。
見馮素貞軟了下來,天香開心不已,淺淺喝了兩口水,才道:「我和皇兄對峙過程中,王公公拿了一本名冊過來讓皇兄定奪,我想著我不是再跟皇兄生氣嘛,就故意打斷他,執意要知道是什麼名冊不可。皇兄倒也沒有避著我,就將殉葬的事跟我講了。我一聽,這哪行!這不是傷天害理嗎?你要知道,肯定得氣死不可!於是我就趕緊勸,但是……」
正邊聽邊分析的馮素貞,見天香頓住了,疑惑的問道:「怎麼不說了?有什麼難以啟齒的地方嗎?」
天香搖了搖頭,深吸了口氣,緩緩吐出後對馮素貞道:「說這件事之前,我得先跟你說另外一件事。」
知道皇家齷齪事多的馮素貞,跟著嘆了口氣,語氣頗為無奈,「你說吧,這段時間我知道的事,已經足夠我再聽到任何荒唐事,都能鎮定下來。」
「菊妃,現在應該是菊太妃金月朵,生的皇子,東方晨亦,可能不是我父皇親生的,很大概率是我十三皇叔,被貶在徽州的東方侯所生。」
「我就知道……」馮素貞十分無力的說道,修長的手指揉了揉額角,「皇宮中的事,就沒有幾件是能放到太陽底下來的。」
「所以,這次殉葬,皇兄的重要目標之一是還未有封地的東方晨亦。皇兄不知道皇弟的身份存疑,他想利用皇弟的生死,逼迫金月朵主動去皇陵守墓,這樣一來皇弟身邊就無一人能依賴。再將他的封地賜到偏遠之處,尚幼的皇弟便終生都對他的皇位沒有一絲威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