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他的每一條計策,都點在了皇上心尖上,皇上如此寵信他,以致他一個宦官都敢妄議朝政。長此以往,豈不是亡國之兆!」
張紹民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只要給王公公滿意的黃金數額,事無大小,他都能讓皇上答應,並且下旨。這滿朝文武大臣,有一大半都求他辦過事,所以,也沒幾人是真心想扳倒他。」
「簡直荒唐!」馮素貞一聽,怒不可遏。
「不過好在目前為止,還未動搖國之根本,尚……」
「張紹民!你是丞相,百官之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國之將亡,便是從細微之處開始腐敗,你不加阻擋反而說『好在』?『千丈之堤,以螻蟻之穴潰;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煙焚』,等事態嚴重,你又如何去補救?」
「馮兄……」
「做臣子的應『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你本末顛倒,如何承擔起輔佐君王之責?如何率領百官治理天下?」
「馮兄……」
「你……」馮素貞看著張紹民一臉無奈狀,突然醒悟自己如今身份,收回了指著張紹民的手指,嘆了口氣,對張紹民拱手道歉,「對不起張兄,我、我失禮了。」
「沒有,馮兄所言句句在理。是我之前想得太過樂觀,見王公公所行之事尚無罪不可恕,故而睜一眼閉一隻眼。如馮兄所言,國事無大小,事事皆以要事處之,是為臣子本分。該我向馮兄賠罪才是。」
馮素貞忙伸手托起張紹民的兩肘,不讓他行禮,道:「折煞了。我還有最後一事想問張兄。」
「馮兄請講。」
「張兄與劉太師可熟稔?」
張紹民愣了一下,搖了搖頭,道:「僅同僚之情。馮兄為何要問起劉太師?」
「沒什麼,既然張兄不熟,那就沒事了。打擾你這麼久,實屬過意不去,我還是先回了。麻煩告訴梅竹一聲,今日太晚,我不方便去看望她,改日有機會再見。」
「梅竹識大體,她會明白。」
馮素貞見張紹民說的自然,微微一笑。
直至送到大門,張紹民看著馮素貞的轎子安然離去,才轉身回了府。而他不知,在京城官員們聚集居住的大街上,會有明目張胆的行刺活動,讓他差點再無顏面去面對梅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