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斑駁的鐵門發出沉重的「吱呀」一聲,像是隨時會「哐當」一聲掉下來。
江侵關上門,按下開關。
不甚明亮的光線籠罩了整個房間。
沒有半點人氣的,充斥著冷清和荒涼的,房間。
一如即往的,到處都是亂糟糟的,地上滾落了無數的酒瓶,到處都是燃燒過後廉價的菸蒂。
酒味混合著煙味,和殘羹剩飯壞掉後的酸腐味。
江侵扯著江臨川,一路避開滿地的狼藉,把他帶回了自己的房間,然後鬆手,任由江臨川重重砸在床上。
悶悶的一聲後,再無動靜。
連動都沒動一下,像是死了,只有稍稍起伏的胸口,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活人。
不過江侵卻有些慶幸。
總算不用在一天的學習之後,再和江臨川無休止的在這間狹窄的房間拉扯,打的頭破血流。
好在,他喝的足夠多,多的連清醒的力氣都沒有。
他唇角幾不可見的挑起一個極冷的弧度,轉瞬即逝,斂下眼睫,帶上房門。
把書包放回房間,他開始收拾這滿地的狼藉。
酒瓶菸蒂收拾乾淨,殘羹剩飯完全壞了的扔掉,稍稍壞了還能吃的放進冰箱,把水槽里的碗筷也洗乾淨。
足夠熟悉的流程,讓他在半個小時內解決掉了所有的事情,洗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年久的燈泡閃了兩下,昏黃的光線透著髒兮兮的玻璃照亮窗外一點黑暗。
江侵靠在椅子上坐了幾秒,收回視線,從旁邊拿過書包。
拿出物理書的一瞬,有什麼東西從裡面掉出來。
在空氣里盪了幾秒,接二連三的落在他腳邊。
江侵低下頭,是幾張印著花的創可貼,還有一張小紙條。
上面是一行清秀的字跡:謝謝你。
這字跡,上午時,他不經意瞥到過。
是那個叫奕舒的轉校生的。
他撿起來,拿起那張小紙條,盯著上面的字跡,靜靜看了幾秒。
然後,不帶情緒的,折了,順著窗戶縫隙扔出窗外。
白色的紙條在黑暗裡翻了一下,就被風捲走,再也看不到。
悄無聲息。
他又拿起兩張創可貼,頓了幾秒,起身進了江臨川的房間,把創可貼貼在了江臨川額頭上新撞出來的傷口上面。
晚自習結束,奕舒收拾了東西回宿舍。
因為是後來的插班生,奕舒住的宿舍,也不是一班的宿舍,宿舍里的學生來自於各個班級。
今天中午她並沒有回來,昨天奕明誠和秦柔過來幫她收拾床鋪時,還是星期天,宿舍里沒人。
所以宿舍里的人,她還沒打過招呼,也都不認識。
奕舒走進宿舍時,宿舍里的人已經都回來了。
經過一個學期的磨合,她們彼此之間已經很熟稔,都邊忙自己的事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