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字母他都認識。
可那些字母組合起來的詞,卻進不了他的腦海。
腦海里只餘下那張梨花帶雨的臉。
她眼睛發紅的看著他,又疼又委屈。
心裡燥的要命。
像是要瘋掉。
扣在小冊上的手一點一點收緊,指節都泛了白。
好半天,江侵閉了閉眼,低低吐出一口氣。
下一秒,他收了小冊,避開人群,悄然往醫務室的方向走去。
沒進去。
夏凝和賀章還在裡面。
江侵只站在醫務室外的樹後隔著玻璃往裡看。
沒看到那道嬌小的身影。
醫務室那張病床上的帘子放了下來,她應該在那裡面。
不知道她傷得厲不厲害。
還有沒有掉眼淚。
江侵抿著唇,看著那邊眼睛一眨不眨,等著人出來。
人還沒出來,倒是見夏凝拉開帘子走了進去。
於是某個瞬間,隔著一段距離,透過帘子被扯開的一條縫隙,江侵就意外瞥見一片晃眼的白。
那是她半個纖細的肩頭,還有瘦骨伶仃,像是蝴蝶翅膀一樣的肩胛骨。
映著透過帘子打進去的天光,凌亂散了幾縷黑色的髮絲,又純白,又勾,人。
想讓人狠狠捏碎,又捨不得伸手碰觸。
眸光猛地跳了一下。
心口也跟著猛地跳了一下。
江侵收回視線,大腦一片空白。
帘子里。
奕舒已經上完藥,但藥膏還沒幹,女醫生讓她晾一會兒。
她抱著校服捂在胸前,乖乖等著。
夏凝在床邊坐下來,盯著她青紅一片的後背,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小可愛你剛剛瘋了?」
奕舒還在想之前的事情,一下沒回過神:「嗯?」
「嗯什麼嗯?剛剛為什麼幫江侵擋球啊。」
「哦。」奕舒總算回神,但心情卻有點低落,她垂著眼睫:「當時我要不擋,那球可能會砸江侵臉上。」
「誰知道江侵能不能躲掉呢。」夏凝頓了下:「而且,就算是躲不掉,那球砸他身上了,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奕舒眼睛一眨,當時,她壓根沒想到這個。
只是看了籃球直直朝江侵砸過去,腦海里除了幫他擋,就再沒別的想法了。
不過,夏凝說的對,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江侵都這麼說了。
想到剛剛他冷冰冰的說出那句話,心頭剛剛消下去幾分的委屈就再度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