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最信任的人,拿一把刀,從背後刺穿了他。
江侵垂在身側的手抖了一下,眼裡的光暗下去。
原來,她都知道。
他那些極力掩藏的不堪,她都知道。
他就像是一個小丑,在她面前想要保持尊嚴。
可她輕描淡寫的一句可憐,將他所有的偽裝擊得粉碎。
也不過是可憐。
那些所有曾讓他心跳的瞬間,也不過是可憐。
他輕輕勾唇,笑的嘲諷又蒼白。
也不過轉瞬,他抬起頭來時,已經恢復了原先的模樣。
只是,眼底愈發的陰冷。
他一步一步踩著光斑從後門走進去,手冷的沒有半點溫度。
正準備再說點什麼的奕舒跟夏凝,安靜的收了聲。
奕舒給江侵讓開通道,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進去時候,身邊這人周身的氣息,似乎格外陰鬱。
她偏頭。
那張面上,卻依舊是往常的模樣。
奕舒撓了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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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夏凝都這麼說了,比例避免其他的同學看到兩個同款的水杯也多想,奕舒琢磨著回頭換個跟江侵不一樣的水杯。
不料,還沒等她換了新水杯,下午來上課時,江侵桌上的水杯,已經換成了新的。
是個深藍的塑料水杯。
是她送的水杯不好用嗎?
還是江侵也怕別人誤會?
奕舒右手手指在左手指腹蹭了兩下,遲疑的抬起頭:「江侵同學,我送你的水杯,你不喜歡嗎?」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落在身上。
可江侵覺得冷。
他垂著頭,甚至沒法直視奕舒。
明明完全可以殘忍的說出那三個字,讓她也嘗嘗難受的滋味。
可想到她眼睛發紅的模樣。
三個字在喉嚨口徘徊半天,最後卻變成了不冷不淡的兩字:「沒有。」
沒有不喜歡。
只是因為怕她在意,先他一步換掉水杯。
只是害怕,讓自己變得更加可笑。
「那是為什麼啊?」
「丟了。」
「啊?」奕舒愣了兩秒:「那要不要我再送你一個。」
再送一個?
是覺得他連買一個好水杯的錢都沒有,所以施捨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