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晚。
江侵結束代課後,才坐公車去往醫院。
進入病房的時候,房間裡只有賀明揚和一個護工。
賀明揚正半倚在調整到舒服角度的病床上,一隻腿上打了石膏,腦袋纏了紗布,一隻手拿著手機在玩遊戲。
見到來人,他愣住,不由自主的,臉上出現一抹懼色。
手機屏幕很快變成灰色,他抓緊手機,定定的看著江侵,身體都下意識的繃緊:「你來幹什麼?」
「不幹什麼,不是你們家要求,我親自來給你道歉嗎?」江侵緩緩走近,眸色很淡,看不出情緒。
賀明揚辨不出真假。
下一秒,卻聽到江侵低低的嗓音:「對不起啊。」
說起來是道歉,卻絲毫聽不出半分歉意。
賀明揚被他盯住,渾身汗毛都有點炸。
他動了動嘴唇:「我接受你的道歉,好了,你現在可以走了。」
「急什麼?」江侵不疾不徐的彎下腰來,伸出手:「我還有話想跟你說。」
他的語氣輕輕的,帶著一股不明的意味。
賀明揚看著他的動作,腦門冷汗都冒了出來。
正想喊護工把江侵趕出去,江侵卻只是幫他緊了緊被子。
渾身僵硬,面如土色之際,賀明揚聽到江侵再度開口:「以後,別再出現在她面前,不然,就不只是斷條腿這麼簡單了。」
起身時,有什麼東西被江侵隨手掃下去。
賀明揚側目,是一管藥劑。
摔的稀碎。
冷白的燈光下,仿佛在昭示什麼。
他渾身克制不住的抖了一下,嘴唇霎時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江侵這才收手,很快消失在無邊夜色。
賀明揚像是泄了力,癱在病床上,連指尖都抬不起來。
他偏頭心悸的看向窗外。
暗夜裡仿佛有魔鬼蟄伏。
隨時能殺人於無形。
周一。
江侵背著書包重新出現在教室里。
開除又復學。
這是整個學校都沒有的先例。
這一天,一班乃至全校都炸了鍋。
所有人都在猜測,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有人猜測,江侵的家庭背景也許沒那麼簡單,有人猜測,是江侵那個瘋子父親去醫院去賀氏大鬧了一場,還有人猜測,是江侵去威脅了賀明揚。
卻幾乎無人猜到奕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