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梅梅嫣然淺笑,不跟他一般見識。像個脾氣溫和的小母親,願意包容蠢貨兒子開的一切惡劣玩笑。——雖然她根本生不出這麼大的兒子。
「將軍,奴家把你驚醒了吧?」她歉意地說。聲音溫溫的迷人。
「是啊。」他苦大仇深嘆口氣,仿佛無奈地說,「睡得好好的。大嫂又來動手動腳。」
「哪有動手動腳,幫你蓋被子呀。」
「還一動不動偷窺了半盞茶功夫。」他淡淡地指控她。
梅梅賴不掉了。原來人家都有數。
他憐憫地看著她,幽幽地問:「大嫂真的這麼饞我這個人兒?」
一句話把梅梅的戲感都擊碎了。
渾身雞皮疙瘩暴起。這話講得太有水平了。表情分明沒一絲輕浮,引發的惡寒卻是爆炸性的。
了不得,敵方的段數已拔高了。他不再是幾個時辰前她背回的那個會羞澀的人兒了。
自己真能把這貨征服成一隻舔狗麼?梅梅感到了空前的壓力。
她嬌嗔道:「饞個鬼啦,人家喊你喝湯!」這嬌嗔的氣勢太弱了,像個毫無段數的小女生。
「哦,湯好了?」龐雄唏噓,「還以為要等到過年才能喝到呢。那就勞煩大嫂了。」
他掀開被子,徑直下了床。
「咦,你幹嘛?」
「喝湯。」他提了燈,平穩地走向了八仙桌。雖然一夜還沒過完,傷勢竟似已痊癒了。步子邁得穩當有力,行走之間毫無痛色。
梅梅知道他並沒全好。他每年要受天道的雷劫,起碼要一個月才能恢復到巔峰實力。這次還中了流星弩,肯定還要一段修養期的。但現在僅僅從外表來看,已經十分能打了。
他並不算多麼咋呼的大塊頭,可是線條十分的悍。渾身繃著蠻荒的力量感,好像能徒手撕碎十頭猛龍。啥也沒幹地往那一矗,氣勢就叫人想跪了。
她心驚神往地想道:不妙啊。可別最後沒征服人家,我自己倒先跪為敬,主動降格成舔狗了。
「大嫂?」他嘴角微動,催促了她一聲。
梅梅掩飾地一咳,假淡定地出去了。連連呼吸了幾大口凌晨的冷空氣,才穩住失控的多巴胺。
鍋里的雜燴還是熱乎的。她裝滿了一海碗給他端過去。份量挺足的,品相卻拿不出手。這份食物既不像空谷幽蘭做的,也不像風流寡婦做的,倒像一份隔夜的狗食。
憑這樣一份狗食,能征服哪個男人的胃?
龐雄隱忍地注視著飯不飯粥不粥的一團爛糊糊,「......這是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