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梅噎得想口吐白沫,「……!」
他的語氣毫不作偽。若不是有系統這照妖鏡,她都要懷疑自己的魅力了。
她磨了磨牙,哀怨失意地說:「奴家原以為與將軍患難一場,也算自己人了。到頭卻只能當使喚丫頭,想來,將軍必是嫌我嫁過人吧?是奴家沒有自知之明。身比下賤卻心比天高,痴夢一場。」
龐雄被她說得心裡好疼。明知她在矯揉造作,也耐不住心尖發顫。
他頓了一下,有點不安又難為情地說:「誰嫌你了?大嫂在我心中……」溢美之詞還沒出口,就知上她鬼當了。因為她輕顫了一下,明顯在無聲地竊笑。
他又連忙一個改口:「大嫂這麼饞著龐某,好歹要給個......咳,給個通房名分的。」
梅梅臉一黑,「我去,你倒不如拜我當個乾娘,往後我就是將軍府的老夫人,把我供養起來!」
龐雄的臉猛地一抽,「……」想得出來!
梅梅把自己也說通了,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思路呢!說不定到時人家孝敬乾娘,就把珠子呈上了。哎,降服一條舔狗絕非一蹴而就的工程啊。
她吸了口氣,決定暫且收兵。腦袋一耷,默默進入了假寐狀態。
到這世界以來一直像繃著的橡皮筋,精神高度緊張。這會兒在他背上一顛一顛,竟顛出了搖籃的感覺。漸漸的,睡意就上頭了。
眼前仿佛起了雲霧,視線逐漸渙散。她感覺自己想好好睡一場。可心裡的弦還繃著,生怕一旦鬆弛就會出事。
她就一下一下翻白眼兒支撐著,漸漸的,進入了一種半睡半醒的膠著狀態。好像聽到自己呼吸沉重了,人卻有著清醒的意識。兩眼迷濛,霧裡看花,關注著四周的世界。
出了西面村口後,就順利進入了哀琴山脈的中腹。
山勢逐漸崢嶸了。奇峰險壑,大開大合。仿佛走進了瑰奇的阿凡達世界。即便此時寒冬,山也是活的,美的。蒼松古柏的墨青裹著各類喬木的殘色,勾勒出一種冰冷仙境的詩意。
置身其中,會自然而然心生畏懼。身上拔涼拔涼的。
山風颳得很緊。霧氣如玉帶在山腰飄蕩著。
環境好像越來越野,越來越妖了。
梅梅一邊睡,一邊想:大概已入山五六里了。天,她這殘廢怎麼還讓他一個受傷的人背著?應該識相地滾下來的。
可是,她沒法擺脫這種夢與醒的膠著狀態,就老著臉由他背。
將軍問:「大嫂,巫師叫你梅娘子。莫非你姓梅麼?」
她半死不活地打著盹兒,過了一會,才聽見自己發出類似櫻桃小丸子的奇怪調調:「我不會告訴你我叫梅梅的,誰讓你喊我大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