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嘆了口氣,也沒心沒肺地朝他一笑。輕聲吩咐說:「你看好他們別搗亂啊。隨便誰揮個拳頭,咱就要吃大苦頭了。」
他叉著腿,低頭擺弄外袍的領襟和腰帶。學著她的嗲口音說,「我曉得啦,大嫂。」
梅梅:「……」剛才還挺討喜的,又欠收拾了。
他有些煩躁地嘆了一聲。中原服飾華麗繁瑣,各種扣子、系帶囉里八嗦的,穿起來讓人著急。他早已在西蠻活成一個侉子,哪習慣整這些勞什子?
可是不穿吧,方才那些女妖瞅他的眼神好像饞得要命......
就算為了他家大嫂,他也得把這破玩意兒穿回去。
梅梅目瞪口呆瞧著他。這位男神把袍子都穿擰巴了,簡直像個郎當的醉漢。哎,偶滴個神!她忍不住伸手幫他捯飭,嘟囔說:「一會要穿一會又不穿,你到底要哪樣啊?」
也真是醉了。都死到臨頭了,她不趕緊思考破局之路,卻在這兒忙著幫男人穿衣,這樣的戀愛腦不曉得還能活幾天呢。
龐雄甘願領訓似的站著不動,把胳膊懸空,由她擺布衣服的褶子,再把腰帶也系服帖了。他用溫順、羞澀的目光望著她的背,以及那根黃鼠狼細-腰……
過了一會,才輕聲問:「這地方是不是有兩個做任務的?」
「嗯,你猜到啦。」這人鬼精鬼精的,她一點不意外他能猜到。
「一個叫玉女,另一個呢……?」
「叫山鬼。」梅梅直起身時,聲音很輕地說,「就在前頭山洞裡。那些傢伙是人是鬼你瞧得出麼?」
將軍用肯定的語氣說:「都是人。活生生的人。」
他雖然沒啥法術,這點眼光還是有的。「人家名號叫山鬼,又不一定是鬼囉。」
這個梅梅當然清楚。
其實,她是發自內心希望全是鬼。那樣的話,隨便山鬼怎麼做文章,她都可以安心裝瞎了。
但假如都是活生生的人.......
將軍悄然凝望她出神的樣子。眉頭微蹙,嘴巴嘟著。這安靜又水靈的愁容讓他又想拿鼻子蹭一蹭了。但她現在心裡忙得很,他不忍心給她搗亂。他知道這遊戲是九死一生的。
所以,他只是痴痴地看她,什麼也沒做......
自己一個人在心裡纏綿悱惻了一會。
梅梅倒掉了鍋里的湯,抓了幾把雪擦淨了鍋子,把這寶貝收進了兜里。然後,就托腮坐在石上想對策。腦子裡的小馬達轉得飛快。
她不讓自己問他的意見。畢竟,這是她的遊戲。習慣了依賴別人就完了。
他似乎懂她這份心思,就一聲不吭坐在旁邊繼續研究遁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