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這場遊戲不僅僅是遊戲,背後還存在某種動機的話,會不會是一場類似殺手或精兵的訓練呢?梅梅的腦中忽然閃過這樣的靈感。
但是,轉瞬又自我否定了。
別給破遊戲貼金了,誰家殺手、精兵還要參加選妃?狗血淋漓的。
她吸了口氣,不去瞎琢磨了。耷下腦袋安靜地等待被救。
那場魔幻恐怖的大戲總算散場了。
玉女一死,山精鬼魅們沒了歌聲洗腦,就仿佛一個被搗毀的傳銷組織,各自屁滾尿流地逃亡了。報仇殉主這種事對它們來說是不存在的。
寒流裹走了大戰的濁氣,山間轉眼已恢復了沉靜和深邃。
梅梅身上的藤被砍掉了。一雙大手接住了她。
她滿以為會有個溫柔的公主抱在等著她。受難後的這一抱必是極致寵溺、蘇破蒼穹的。她恐怕得裝睡才能生受得住。她已準備好要在這一抱里做場美夢,一路美到西蠻去。
事實證明,她是在想屁吃呢。沒有公主抱!
他只是探了一下她的脈搏,就一把將人拎了起來,破口袋似的搭在了肩上。好像窮凶極惡的土匪搶了個婆娘,粗魯得無可救藥。腦袋懸空的梅梅少女心碎了一地。
這什麼破男人?要不是她累到了極點,簡直不能忍。
她聽到他與楚、鳳二人說話。料想是為男人面子才故作這等侉樣,虛榮心實在夠強的。
三位大佬站在山間,陰陽怪氣撂了番狠話。
大意是,救你是為英雄之大義,來日戰場上定取你這廝狗命,如是云云。又是縱聲大笑,又是冷嘲熱諷,把男兒的豪氣揮灑盡了,好一會才分道揚鑣。
離了相思洞,她才被他換到了背上。梅梅有骨氣地想,誰稀罕啊。老子一身蠻力,再奔襲千里也不在話下。可她渾身每個細胞都在抵禦這份骨氣。來這世界後沒合一次眼,流血流汗,耗盡心力,這會兒她只想團成一隻毛球,美美地做場大夢。
事實上,大部分的她已陷入昏睡了。剩下極少部分腦細胞還在放哨,為她感知著四周。偶爾她撕開眼皮瞅瞅,看到山裡已入夜了。這是一個清寒透骨的夜。
幽綠的夜間模式下,雪被映成了美玉的光色,瞧著分外不真實。
四下悄寂無聲,只有他的大靴子「嘩嚓、嘩嚓」踏著雪。節奏單調有力,好像能一直這樣走到時間的盡頭,永遠也不會疲憊。
她想他之前也摔得很慘,又被劍客吞噬生機;雖被神技治癒了,到底也是挨了一場虐。這會兒還得馱著個廢物疙瘩趕路,實在是夠嗆的。
梅梅口齒不清地跟他客氣了一句:「累麼,要不換我背你吧?」
龐雄輕聲一笑,逗她說,「也好啊。大嫂既然醒了就換龐某吧。我也想找個背享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