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遊戲,梅梅立刻就毛了。脫口而出道:「我可以不去麼?我不想去——」
在魔的遊戲裡艱辛地苟了這麼久,又被神抓了壯丁,一聽還要做「遊戲」真是窒息。渾身每個細胞都在抗拒:她想修煉上進,卻不想被人牽著鼻子上進。
她再也不想玩遊戲了。
那人悠悠地說:「兩位處於絕對弱勢,留在此處是自取滅亡。天魔睚眥必報,在二位手裡吃了大虧,不會放過你們。」
龐雄含諷地勾起嘴角,「去神界難道不一樣?他魔功大成,遲早會攻上神界。」
那人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似乎沒有再囉嗦的必要。
眼前光影一閃,他們被傳送了。醒過神時,已躺在一艘大船的甲板上。
一起被傳送的還有鳳銘和楚臨風。
這就好比獵人拿著網兜走進森林,見他們這幾隻雀子不錯就給網走了。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神,何必在乎雀子的抗議?
梅梅和龐雄一肚子不願,卻也無可奈何。
視野里的風景被徹底置換了。眼前不再是王宮的焦土廢墟了,卻成了茫茫無際的大水。
這種「茫茫」是神話級的,浩瀚得難以形容。它的壯闊和偉大能把凡人的視野撐破,就算擴增出千百倍眼界,也接不住它的無邊無際。
其不可思議的無限性給視覺造成巨大的衝擊,只瞧一眼就叫人頭暈目眩。感覺自己被襯得無比渺小,恐懼油然而生。
「這是哪兒?」她無意識地問。
龐雄攬著她緩緩站起。他也是一張空白的面孔,呆呆的。
水面興起了一個大浪。它看似很慢,宛如史前巨獸一般聳起,緩緩往高處攀升。最後靜止成一座幾百米的「高山」。水藍得發黑,邊緣處又閃爍著五彩虹光。
大船從浪峰下悠然駛過。
梅梅聽到,看似靜止的浪中發出地獄般的轟鳴。她忽然明白它並非靜止的,相反,水流得快極了,漩渦里的巨大引力幾乎能吞噬星球。
船也是神話級的——一艘美輪美奐的木船。桅杆粗得像水塔,刻滿了圖騰和神咒。它爬上爬下,穿過一個一個兇險的浪峰,在大水上孤獨行駛。
看不見船長和水手。
水中不時有巨大的神獸出沒。鯨的脊背比輪船還長。高空盤旋著數不清的潔白水鳥。它們不像在飛,像被風飄在空中。寧靜的模樣仿佛天上盛開了一朵一朵的大玉蘭花。
耳畔,某神說:「這是神界的天河,有三萬六千里深。盡頭接壤著神界。」
梅梅望著聳立如山的巨浪,一臉唏噓。儼然是鄉巴佬初次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