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生出惡念,逐指向舜鈺,哭喪著臉道:“文章是舜鈺表弟替我做的,他說先生不會仔細看,我就偷了懶。”
舜鈺被叫至趙化楠跟前,與硯宏並排站著,方知出了事。
暗裡去瞪硯宏,見他心虛把臉避往別處,曉得被這紈絝子弟出賣,只怕此劫難逃。
“這文章是你做的?”趙化楠責問。
“是!”舜鈺索性認下。
趙化楠臉色愈發陰沉,厲聲呵叱道:“硯宏雖頑劣異常,不喜念書,但秉性純良,待師恭敬,不曾有過瞞騙之行。你雖念書有些造化,歪門邪道卻多。謂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若不將你品德及時扳正,只怕日後即便為官,亦是害群之馬,為百姓之殃。今念你是初犯,只用小板打你掌心二十,以作懲戒。”
語畢,不再多說,拿起書案上的竹木小板,另一手緊攥舜鈺右手五指,使其無所遁逃,下狠力抽將下來一板。
舜鈺只覺痛鑽心肺,咬牙去看,掌心已紅艷艷的灼眼。
……
“這老舉子怎忒愚鈍,你今頭次入學,他就下次狠手?”
劉氏坐在炕沿邊,看著舜鈺手掌高高腫起,紅淤帶青紫的板痕凌亂悽厲,甚有些地破了皮,朝外滲著血漬,實在慘不忍睹。
心裡又氣又疼,遣人把小廝秦興從外頭叫進屋裡來,問他當時是何情形。
待聽完後氣罵:“素知你是個機靈的,這才把你調給鈺哥兒使喚,你倒好,生生在邊看戲,也不曉得派個人來傳訊,鈺哥兒被打了幾下,也得拿板子還你幾下。”傳著人來打。
秦興唬得跪下邊磕頭邊求饒道:“太太不知,我原是要回來傳話的,卻被個叫孫淼的大爺困住了手腳,掙脫不得。”
劉氏便問孫淼是何方神聖,聽秦興說大夫人孫氏是他的姑母,又說孫淼素來與四爺硯宏不合,今是趁先生脾氣不順故意挑事,卻令鈺哥兒遭了罪。
劉氏冷笑,待要說什麼,卻聽丫鬟進來通傳,是孫氏身邊的桂嬤嬤來瞧瞧情況,來的可巧,只讓傳進來。
那桂嬤嬤其實在外頭已聽得幾句,這會見房裡丫鬟進進出出,有些後悔來的不是時候。
卻也無法,只得硬著頭皮上前給劉氏見禮,碰得鐵板一塊。
訕訕地又給舜鈺問安,見他欠身要下床,忙阻著不讓起來,只小心掂起傷手,左右細瞧。嘖嘖陪笑:“天可憐見的,早去還好好的,怎一日光景下來,這能作學問的手就開了花。”
話一說,旁伺候的丫鬟都抿起了嘴,舜鈺也聽笑了,只說無礙。
劉氏沉著臉道:“什麼無礙?你可還想入國子監?翰林院復考也就近日,手這樣怎麼去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