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唬得跪下求饒。
綰晴不以為意,只望著舜鈺背影模糊了,才挽住孫氏胳膊,神神秘秘的說:“那就是雲姐兒的表哥麼?娘親可曉得,雲姐兒為他得了相思病。”
“胡言亂語什麼?這種話沒憑沒據的,可不能亂說。”孫氏嗔怪,瞟瞟柳氏,給綰晴遞一個眼色。
綰晴乖覺,閉口只笑,幾人又閒聊了會子話,瞧太陽大起來,逐各自散去不提。
……
才至燈草王家胡同口,就瞧見秦家老宅子,黑色正門大開,一眾衙役持刀把守,饒是戒備森嚴。
舜鈺從馬車上下來,朝前行了數步,突見門內率先走出一官員,怒沖沖的,約摸四五十年紀,戴二品官帽,著繡仙鶴緋色袍子,方闊臉,額至鼻過,有條細長疤痕,突顯幾許兇狠跋扈的意味。
衙役令舜鈺止步,急先上前稟報,那官側看過來,面色不善。
衙役匆匆折回,提他去見刑部尚書周忱大人。
舜鈺心中突突直跳,陡生不祥之感。這樣暴戾恣睢的周忱,遠超過她前世里對他之感。
即來之則安之。
她呼口氣,讓自己平靜,這才走至周忱面前,欲行跪拜之禮。
猝不及防間,一雙厚實大手探來,捶上她的胸口,又一把擰攥緊她的衣襟,用力提吊起來。
舜鈺努力讓自個腳尖觸地,疼痛未散,一股窒息之感,讓她簡直難以喘氣。
憤恨地抬頭,周忱亦睥睨俯首,四目相對間,皆咬牙切齒,恨不能殺了對方的模樣。
面色蒼白一弱書生!
周忱湊近舜鈺的臉龐,眼神鄙夷又凌厲的打量,半晌開口:“周海來就是見你?你是如何害他,還不從實招來?”
戾氣頗重。若是旁人,必會被他這副模樣嚇倒。
舜鈺開始掙扎,他便攥的愈緊,索性不動了,只困難的咽著口水,半啞著嗓子:“按吾朝律例,若要斷犯有罪,需升堂驚木,衙役殺威,才可呈口供、五聽甚或刑訊,周大人怎可直接就定小生的罪?”
像聽了個笑話,周忱面色猙獰,突得鬆開手,舜鈺腳尖挨地,卻一個趔趄,步履不穩地摔倒在地,新鮮空氣猛地灌進胸腔,大口吸進,頓時咳喘不已。
“命賤如螻蟻之人,周海若有不測……你豈得獨活。”陰惻惻的話傳至耳畔,舜鈺抬頭,心一沉,這老兒是真的要弄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