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過少頃,聽得沈澤棠沉聲允了。
他忙大步至桌案沿,微怔,沈大人坐椅上,官服衣襟處凌亂的闔起,抬眼正與他的視線相遇,銳利森冷,滿含怒意。
再不敢看,拽緊舜鈺的胳臂直往門外走,跨出檻外,至遊廊,一徑悶頭朝前,與徐涇擦身而過,亦不曾察覺。
徐涇皺起眉宇,慢悠悠進了門,遠見沈二爺正批閱卷冊,不便叨擾,遂輕打個響指,沈桓持刀從暗處閃出,神情詭譎。
他二人立在窗欞前,嘀嘀咕咕、哼哼唧唧,說到那興起,還朝徐涇胸前又抓又撓的演練,徐涇怕癢,咧著嘴躲閃。
兩個一把年紀的長舌婦!沈澤棠抬首,目光冷冷睇他倆,把手裡卷冊,重重往桌案上一擱。
沈桓怕二爺嚴厲,尷尬地撓撓頭,指一事迴避了,徐涇猶還在震驚中不曾還過神來。
半晌過去,忽兒長嘆起來:“老夫人說的對,二爺你久不近女色,果是忘了那滋味。馮監生我今在孔廟細邊量過,艷絕,眉間有媚風,女子不及其嬌,即便如此,可依舊是個青春美少年,倒底帶個把……!”
不懼沈二爺煞人目光,頓了頓,喋喋道:“瞞不住我!你是會武功的,若不想,誰能近你的身?老夫人若曉得二爺改喜男風,怕是要家法伺候,我等只恐俱逃不脫干係。”
“二爺聽我句勸,近日教坊司收進王大將軍之女,名喚王連碧,是個琴棋書畫皆通的絕色,名冠滿京城,如今遭難淪落此地,引得眾官員趨之若鶩,聽教坊司小官說,那王連碧還是個雛兒,今晚間競價高的可得其初夜,二爺不妨去風月一回,保不准就把後桃之愛給放下了。”
後桃之愛……沈澤棠嘴角抽了抽!
正瞧到桌上擺著一盤蜜桃,僅餘兩個緊連挨著,倒頗像一對嫩臀兒,驀得想起方才混亂時,自個手掌捏住少年的腰間,他扭得如滑溜亂逃的魚,手便落下,不自主握住少年臀肉一瓣,莫看他穿著藍青色襴衫,寬寬敞敞的,可那一把抓得結實,滿掌又嬌/軟又飽/滿……
徐涇思忖沈二爺可不能喜男風啊,他倆慣是整日裡相隨,若它日性趣而至,把他拿來泄火……
忍不住一哆嗦,抖擻精神欲再勸,卻見沈二爺驀得撩袍站起,黑著臉直朝門外去。
“二爺這是去哪?”徐涇忙後腳跟上。
“教坊司!”
……
徐藍個高步大,走的十分兇猛,舜鈺被他生拉硬拽的踉蹌跟後,直喘不過氣來。
圓月如銀盆,映得一樹槐花滿枝椏,空氣里流霜,時有宿鳥孤鴻隱落入廟閣黑處。
薄風拂過舜鈺紅暈猶存的臉龐,頓時腦中清明了許多。
徐藍停下腳步,已至硯水湖畔,舜鈺甩開他的手,自個的指尖都被他攥紅了。
“你個小娘炮,前還騙我說是病了,竟同花逸少一丘之貉。”徐藍怒意沉沉,粗聲道:“你比他更不如,朝三暮四,喜新厭舊。還敢去撩撥沈大人,你可知他是怎樣的可怕人物,看著溫文爾雅,十分和善,實則手段毒辣的,能讓人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