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篷門”嘎吱“響動,似有人抬著什麼進得屋內,傳進耳里是花逸少陰柔的喝斥:“小心放躺榻上,莫要重手重腳,把他磕了碰了,但見有淤青傷破,唯你們是問。”
聽得火摺子擦燃聲,燭光亮起,映得四周一片明黃恍恍。
“爺儘管放心,我們這一路比護著自個眼珠子還仔細哩。”有小廝低聲陪笑。
舜鈺舔了指尖去戳錦屏,綢緞老舊乾脆,崩的破個洞兒,湊近窺看,頓時變了臉色。
榻上仰面而躺的竟是徐藍。黑髮散開,面龐泛起詭異的潮紅,額覆薄汗,虎目半睜半闔,嘴唇乾燥不堪。
有不良小廝撩起他的寶藍長袍,看腿間風景顯現,遂指著那裡一柱擎天,頗曖昧道:“爺可要量力而行,莫弄得裂傷血出的,可是不值。”
但聽花逸少一聲低笑,玉骨扇柄去撥徐藍的衣襟:“怕甚!徐郎身下死,我便是作鬼也風流。”
又朝那幾人呵斥:“你們還杵在這裡作甚?耽誤我的好事。”
小廝得命,急忙出門散去,順帶將門窗緊閉。
待四下無人,花逸少隨坐於榻沿邊,湊近徐藍面頰,拿指尖去撫,嗤嗤笑說:“徐哥哥可是難受極了?我心甘情願和你做一對鴛鴦,你又何必強忍著不肯。”
“無恥……!”但聽徐藍開口叱道:“我乃梁國公徐令如之子,你此時懸崖勒馬,我還可饒你……!”
話說的斷續,嗓音愈發粗嘎沙啞,引得胸膛起伏劇烈。
“我才不管!”花逸少一撇嘴唇,滿臉任性氣兒,嗓音陰沉沉的:“我家父雖是商賈,在京城亦是呼風喚雨的人物,老太后無我家制的安息香,夜裡就無法安寢。你又能耐我何?”
頓了頓輕笑道:“春宵苦短,徐哥哥中了我家的醉情香,那香可是霸道,再等片刻,便是你要來求我,抱我,急剝我的衣哩。”
說著話兒,那手也不停閒,順著褲腳一點點往精悍腰間攀爬。
舜鈺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怪不得徐藍躺榻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原是中了花逸少的迷香,再往他褲襠處不慎瞄看,頓時臉頰火燒,暗罵花逸少實在齷齪至極,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都能使得出來。
徐藍到底是自幼習武,隱忍意念異於常人,雖是眼前紅霧重重,仍就死命咬牙堅持。
花逸少卻再等不急,擄袖撩袍翻身便跨坐上了徐藍的身,開始撕扯他的衣襟,但聽布帛”嘶拉“碎裂,露出麥色胸膛。又猴急去拆解他腰間系帶。
說時遲那時快,“咚“一聲木棒敲擊額頭的巨響,花逸少瞬間鈍痛噬心,眼前金星亂冒,下意識抬手一抹,鮮血縷縷淌下,驚恐之至下,轉身欲看是何人下的毒手,卻未及看得分明,又是一棒,眼前頓時漆黑成團,從徐藍身上栽倒至榻下,徹底暈厥過去。
外頭小廝聽得動靜,以為裡頭正猖狂放浪,皆相視笑而不語,有個機靈的卻靜聽不對,叩著窗欞高聲喚爺,屢不見應聲,眾人這才察覺不對,又見窗紙內,瞳瞳燭火忽得熄滅,暗道不好,一齊撞開門闖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