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棠噙起笑意,嘆息一聲:“你這爆烈的脾性窮其一生難改,你可知毀壞的香料,可是進貢宮裡給太后的安息香,太后無香不成眠,皇上龍顏不悅,幸太子其中斡旋,才把此事捺下……這你怪不得徐藍,是花家小兒頑劣惹禍。”
說著話,又把吃盡的酒盞遞於舜鈺的眼前。
舜鈺抿了抿嘴唇,他的手指好看而又乾淨……,認命的再擲起酒壺。
徐令冷嗤繼續道:“此事還未完,那日晚間,徐藍跪與我及他母親面前,說歡喜上同窗監生,並與其成就好事。直言要負起責任,望我們成全。姥姥個熊,我要是成全他,日後怎去見祖上的列祖列宗!”
舜鈺抬起的手一顫,酒灑倒在他的長指上,淺淺的紅順著指縫流淌,沈澤棠奇怪的看她一眼。
看她像個受驚的兔子,慌慌拿過侍僕手中捧的棉巾,攥緊他的指欲替其擦拭。
沈澤棠堅定地抽回手,蹙眉從她那接過棉巾,邊輕擦邊朝徐令道:“徐藍光明磊落的性子,心地淳厚單純,只怕是著了奸狡陰詐小人的道,此事還需得從長計議。”
舜鈺悶悶地從蛤蜊酸筍湯里撈了條筍子,使勁地咀嚼。
徐令默了默,頜首道:“這幾日我不曾讓他去國子監,一直跪在祠堂宗廟裡思過。你說的倒是在理,回去我得想個法子,問他那個相好的監生倒底是何許人。”
舜鈺嘴裡酸水直泛,正瞧著近沈澤棠手邊,有一碟甜酒香酥炸蝦餅,她是極愛那味道的。
悄悄把銀筷兒伸去……
第壹零叄章 各人心
“誒,你!可知徐藍在太學裡那個相好是誰?”徐令忽兒直盯向舜鈺,聲如炸雷響徹耳畔:“我若逮到那小王八羔子,先把他後溝子封起再說道理。”
……要不要這麼兇殘?!
銀筷兒一根清脆掉落桌上,滴溜溜地亂滾,咬過的那端划過沈澤棠的手背,留下一條泛起油花的濕漬。
沈澤棠噙起嘴角,淡淡看她一眼。
舜鈺卻覺那目光深邃幽芒,好似早已洞悉一切世事,只是懶得去揭穿她般。
“元稹品性端直,除卻花逸少,並無甚姣童把他撕纏,況且……”舜鈺咽了咽口水:“他不是個愛斷袖之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