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雙林忙道:“是我讓他們來的,聽聞自南妓北調後,這裡風氣漸遷移、人心已有變換,特來證實一番。”
沈澤棠看著他,溫和道:“吾朝律法附例之《問刑條例》第二十條重改定為,男子自行起意為優賣奸者,枷號一月,杖一百。第二十七條重改定為,文武官員宿娼狎優之人均照奸例擬杖一百,枷號一月,自此月施行。”
話里意思馮雙林自然懂,數日前的提議亦採納,二爺特意的告知,另他心裡暖暖的,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沈澤棠又同崔中獻及徐藍簡短話幾句,這才讓馮舜鈺至跟前來。
看她從徐藍身後小步走來,綰髮用的是那枚銀簪子,倒比平日慣戴的碧玉簪、更添幾分清雅動人,好像瘦了些,下巴再圓潤些,會更嬌。
不管怎樣的因原巧會,他終是把她身子看了,嫩骨摸透,唇舌親過,占盡了她的便宜。論理是該負起責任,把她娶了才是。
“你還這么小……!”沈澤棠眼眸愈發深邃,他到底年紀大了些,再瞧她身後的徐藍,青春少年兒郎容顏鮮烈,彼此倒更般配。
“不小了,再過兩月我便十七了。”舜鈺警覺著臉兒,挺認真的回話。
沈澤棠的面龐浮起了笑意,微微頜首,平靜道:“是不小了!”
舜鈺嘴角抽了抽,瞥眼暗瞟他,這語氣……他在笑話她嗎?
沈澤棠卻側臉朝馮雙林看去,叮囑道:“魚龍混雜之地不可多呆,趁夜色未深儘快早些回去。”
馮雙林忙應承下來,又問二爺這是要去哪?
“談事!”沈澤棠答得簡短,顯見不想多談,隨手盪下帘子,趕車的漢子嘴裡“得得于于”重又朝前始行。
再掀簾便只見街頭搖帕招客的艷娼,他默默稍頃,叫過沈容吩咐:“遠遠跟他四個後護著,舜鈺最小,你更盡心些,直至入國子監才可輒返,其間徐藍武藝不錯,莫被他識破。”
沈容心中略疑惑,卻看二爺神色凝重,遂答應著去了,後話不提。
……
甜水胡同、胭脂胡同及櫻桃斜街交叉處,正演一齣好戲,引得里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
卻道是什麼,竟是三條街的魁首,正閒散坐於椅上,談笑風聲間暗自較勁兒。
甜水胡同是本地娼婦樓寮處,其最得意之人名喚白牡丹,姍姍來得最晚,與旁圍觀客調笑,被賊手捏了記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