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命人去拿蠟茶色銅器來,不會功夫,一太監氣喘吁吁捧尊佛陀來,相較之下,明眼人卻看不出端倪。
耄耋老者神色怒沖沖地:“馮生雖拉雜說了許多,僅是知鑑賞寶器皮毛罷了,便再此多賣弄,將爾等誹謗打壓,若他再說不出什麼所以然,請太子治他狂妄自大之罪,以平眾人之憤。”
太子看著舜鈺,一臉為難的模樣。
舜鈺咬咬牙,索性豁出去,說道:“自然還有法子辨真偽,一試便知。”遂要一壺剛燒滾的燙水。
太子允,稍許會兒,一壺燙水即到,舜鈺站起,用袖裹住手掌,拎起壺柄,忽轉身,將壺嘴對著踏馬飛燕,但聽”嘩“的一聲,那燙水瞬間澆透明器滿身。
眾人不曾預料此況,皆錯愕呆怔,隨及反應過來,頓時大驚失色。
太子戾氣滿臉,手緊握住炕桌隱忍不發,沈澤棠沒了笑容。
此舉實在是孤注一擲,若這踏馬飛燕是真器,舜鈺就是在自尋死路。
“馮舜鈺!”秦硯昭臉色蒼白,跳起大吼,三兩步朝她奔去,卻為時已晚,那壺水早澆了大半。
房內靜默一片,眾目瞪著踏馬飛燕,皆都無語,空氣如弦般緊崩,似乎輕微一呼吸,便會砰的斷裂破碎。
舜鈺忽的回頭,不理旁人,只朝太子作揖:“飛馬身上漆皮子已崩落,此假物無疑。”
果然見,踏馬飛燕浮表經燙水澆過處,一片片如蝶般,剝離掉至圓桌面上,馬身哪裡是什麼青銅鑄,竟顯了黃銅真理。
半晌,太子方舒口氣,朝秦硯昭道:“瞧你慌張的,倒把吾驚嚇了,你這表弟卻是深藏不露。比那一竿子都強。”
目光陰沉沉地,望向跪地請罪的耄耋老者等眾人。
轉而瞅著獻寶那老漢,冷笑慢道:“你真好啊!膽子忒大,敢來把吾糊弄,誅你九族不為過。”
又朝沈澤棠看去:“沈大人作何想法?”
沈澤棠神態若常,正欲開言,卻見馮舜鈺上前一步,稟說:“此尊踏馬飛燕雖是仿器,造藝卻爐火純青,若無真器在手復刻,怕是不會如此相像,還望太子明察。”
太子放下手中茶碗,站起身來朝跪地眾人道:“爾等今日辛苦,坐會吃口茶再離去。”
即命在場官員、舜鈺馮雙林及獻寶老漢,隨其去內室聊談。
舜鈺同馮雙林依舊行在最後,掀起帘子出得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