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叔鼻中酸楚,啞著嗓”誒“了聲,看著舜鈺削薄的肩膀微動,頭也不回的走了。
……
舜鈺下了馬車,直朝吏部而去,倒有幾個侍衛在門口嘀咕閒語,她瞧了瞧皆不認識,暗忖平日裡總被沈桓歪纏,需得他了,倒不見半個鬼影子,只得上前問,要見帶刀指揮使沈桓,那幾人打量他一會,便問:“你尋他作甚?”
舜鈺想想道:“前些日他說送我柿餅子,一直未收到,特來討要。”
那幾人便笑,其中一人道:“立冬都過哪裡還有什麼柿餅子,他戲弄你的,自去罷。”
便又只顧說話,不瞅睬她。舜鈺咬了咬嘴唇,耐著性子又問:“沈大人可在內里麼?我也要尋他。”
眾人聽得她說,這才驚奇的轉過臉來,把她上下打量,有人道:“沈大人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可有拜帖沒?”
舜鈺讓自己鎮靜,平著聲說:“我是大理寺歷事的監生,前被調借至太子府,現事已做完,特此前來吏部報備。”
“就是這麼把自己當回事!雞毛蒜皮的事兒也要尋沈大人,你當沈大人閒得?先一邊掂掂自個幾斤幾兩去。”
聽得此話,眾人嘻嘻哈哈的笑,又說了些難聽的話兒,把舜鈺羞惱得滿臉通紅。
恰裡頭慢悠悠走出一人,笑著問在說什麼歡樂事。
舜鈺聽得聲熟捻,抬眼瞧去,竟是沈二爺身邊幕僚徐涇,不由百感交集,顧不得許多,一把攥緊他胳膊。
徐涇唬了一跳,瞪眼看清來人,低聲認真道:“唉喲喂我當是誰?趕緊把手鬆開,拉拉扯扯不像話,這裡奸細多,傳二爺耳里,我吃不了兜著走。”語落即滿臉花開,嘿嘿地笑不住。
“我要見沈大人,他們不讓見!”舜鈺懶理他戲謔,攥著就不放。
瞅著舜鈺委屈巴巴的模樣,徐涇把她帶至門邊粉牆處,微笑道:“二爺現真不能見你,徐閣老及其它內閣輔臣皆在裡頭議事,不曉得何時結束。”
轉而又問她事可緊急,或許他可間或同二爺提幾句。
“你不知曉麼?”舜鈺抬眼問徐涇,有些不相信,卻看他滿臉茫然不似做假,遂默了默才說:“那我先回大理寺去,等沈大人空閒後,煩你給我派個信,我再來尋他就是。”
徐涇頜首答應下來,舜鈺又同他簡單聊幾句,方告辭離開。
……
舜鈺朝大理寺方向慢慢地走,心底沉甸甸說不出的滋味。
她不願多想沈二爺所做何為,愈想愈亂,反易讓自己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