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他忽然笑了笑,看向姜海命道:“姜少卿,帶馮生去刑部尋張侍郎,今晚就去胭脂胡同捕人。”
姜海怔了怔,有些不確定問:“楊大人……這是答應馮生了?”
楊衍把卷冊朝他兜頭擲去,蠢笨至極。
……
馬車搖搖晃晃進了胭脂胡同的麗春院。
刑部右侍郎張暻看著舜鈺隨鴇兒進房換衣梳妝,沒了影后,這才抹了把臉,鬱卒的轉身,夕陽西下,沉寂整日的煙花巷陌似重新盤活過來,一串串紅燈籠亮起,前來尋歡的白叟少年客,張望著朝前次作樂的銷魂窟去。
“張大人怎還親自來一趟?讓下面的人做就是。”樊程遠過來陪笑作揖。
張暻鐵青著臉,怒極反笑:“你們怎能讓馮舜鈺插進一腳?”
樊程遠奇怪道:“為什麼不可以,他男扮女妝應是像的,人又靈活,是尋余泰的不二人選。”
張暻想啐他一臉,大理寺的人極擅揣著明白裝糊塗,馮舜鈺是沈二爺的小桃子,誰人不知哩。
他們想搞事也就罷了,非拖著刑部,拖著他來淌渾水。
他可沒那膽量淌渾水,所以他得親自來,如有必要時,他寧願把樊程遠推出去送死,也得把馮舜鈺保護的毫髮無損。
沈二爺是他的老師。
張暻是知曉沈二爺一些手段的,是以敬他也畏他。
聽得房簾簇簇響動,張暻幾個順聲望去,頓時瞧得呆了。
但見進去時還是綰髻戴帽的少年郎,怎出來就成了窈窕嫵媚的女嬌娥。
“……是……是馮生?”樊程遠問的結結巴巴。
舜鈺”噗哧“一笑,那鴇兒也樂了:“我說的話兒准沒錯,瞧把他們魂飛魄盪的,南北都尋不著!”
張暻先回過神來,賞了鴇兒銀子,拽住舜鈺的衣袖至門邊,低聲道:“你確定要親去?可不是鬧著玩的,前路多兇險。還有你這皮相……太引人!”
真能讓人誤認成女子,那妓院裡如狼似虎的皆是買春客……
張暻很認真的在考慮,不如讓他男扮女裝算罷,膀大腰圓了些,勝在心安理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