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如春夢,且自開懷飲幾盅,能喝是福氣哩,何必假正經。”舜鈺知他不愛酒味,就故意氣他。
沈澤棠正待要說話,卻見高達端著兩酒盅,笑晃晃過來,嘴裡道:“小苔花把沈二爺都迷住了,來來來,我敬你一盅。”
一張大臉猛得湊近舜鈺細瞧,揉揉眼,再瞧。
瞬間目瞪口呆,額上青筋跳動,轉而看向沈澤棠,有些結巴道:“這……這是怎麼……回事?!這不是馮……!”
“閉嘴!”沈澤棠低聲阻道,接過他手中的酒盅,仰頸一飲而盡,餘光已瞟到又有人慾過來湊樂。
他濃眉微蹙,看著舜鈺似乎也察覺到不妙,緊張的要逃。
傻瓜,脫了他的懷抱,那才叫逃無所逃。
沈澤棠默了默,驀地一手托住舜鈺的腿窩,一手箍緊她的腰肢,輕鬆抱著站起身來,看向侍從,微喘息著問:“臥房在何處?”
第貳叄柒章 纏綿意
這妓館裡最不缺的就是臥房。
沈澤棠順著侍從所指方向,不疾不緩繾風而去。
他身軀本就高大、肩膀清寬,把攔腰抱起的娼妓,遮擋的十分嚴實,唯留穿新紅繡鞋的俏足搭在肘彎,一翹一盪地勾人魂兒。
沈二爺如此情難自控委實頭次見,眾人咧著嘴心照不暄,徐炳永也在笑,卻給身旁侍衛使個眼色,那侍衛得命,悄無聲息的走開。
沈澤棠一腳踢開雕花烏門,待邁進檻去,再腳一勾把門緊闔,房裡紅燭已燃大半根,有冷風來又去,便噼剝的結花子。
“沈大人放我下來……”舜鈺瞧著無人,開始急忙推搡他肩膀,兩腳也使力的撲騰。
卻見他不理不睬,直走近床榻前,才一把把她仰面兒丟在錦褥上。
沈二爺決對是故意的,半點憐香惜玉都沒有,不是真男子。
舜鈺氣得一邊腹誹,一邊又覺自己這姿勢摔跌的很難看,咬著牙攥緊緞子面,才撐起半身,忽覺眼前一暗,未曾細看,沈二爺已不慌不忙地俯身軋下……
舜鈺的背脊復又貼回柔軟的褥子,他的胸膛強健溫厚,密不透風的把她攏在懷裡。
她抬眼能望見的,是二爺雋逸儒雅的面龐。
“沈大人這是要甚?借位高權重,便要欺男霸女麼。”舜鈺極力顯出橫眉怒目,大義凜然的氣勢,可他實在太重了,軋得人透不過氣來,摒不住喘息,於是那聲音便聽上去有些嬌軟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