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恰時“噶吱”推響一聲,她靜悄悄地,覷眼從帳縫往外瞄,沈二爺高大清梧,身型很好認,是他回來了。
卻見他並不往床榻這邊來,而是去了牆角……有夜壺的地方……難不成沈二爺也要溺尿?!
他果然俯身揭了夜壺蓋子,舜鈺只覺腦里“轟”如雷炸,臉頰滾燙似火,渾身都汗津津地,她才溺過哩,怕是壺裡熱氣還未散!
……大珠小珠落玉盤……依稀能見得沈二爺挺直了背脊,一手伸在前頭握弄,甚還抖了抖……
馮舜鈺你罪孽了!
她心突突亂跳,急側轉身面壁思過,只覺背後床榻又是一沉,有搭褥落枕的聲音。
沈二爺平躺睡下,原有的倦意經這番折騰,倒是褪去不少,偏頭看看舜鈺,整個人蜷縮著埋在錦褥里,也不怕把自己憋的背過氣去。
“鳳九?!”他勾起唇角,語氣在暗夜裡很是溫沉:“出門在外禮節寬鬆,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行不行!舜鈺僵著身裝睡,情緒莫名的頹喪,揉揉眼帘打個呵欠,再不睡天怕是就要亮了。
沈二爺想了會秦硯昭的事,若他真成了徐炳永的黨羽,而補濟為工部尚書,日後只怕是後患無窮。
若工部再落入徐炳永之手,能牽制他的,僅剩他沈澤棠把持的吏部,再挾斬殺親侄之恨,此次出京巡查,前路怕是極其兇險,他閉了閉眼再睜開,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秦硯昭得工部尚書職,還需好生籌謀一番才是。
忽想起秦硯昭納吉那日,他立在窗前看風景,卻看到另一幕……
不由蹙了蹙眉宇,也就此時沈二爺背脊一僵,察覺有具軟懶嬌慵的身子緊貼過來,手兒抱住他腰胯,腿兒纏繞上他的。
他翻身面對舜鈺,瞧她髮絲有些散亂,睫毛如蝶翅微顫,頰腮透著熟睡的暈紅,小嘴兒呶呶又癟了癟,十分乖巧又柔順,讓人看得心生歡喜,卻又不能久看,腰腹下隱隱有些緊迫。
輕緩將她手腳移開擱進褥子裡,他其實已習慣一個人睡,即便是夢笙未離開那會,除房事的肌膚相親外,他們都默契的分被而眠,彼此互不打擾。
再眼睜睜瞧著舜鈺,煩躁地撥拉開褥子,嘴裡哼哼唧唧摸索過來,雙手雙腳抱著他,把他衣襟扯的散開,蜷窩在他懷裡,滿足了,睡得呼呼的。
下頜抵著她光潔的額頭,沈二爺的笑容擋也擋不住。
這彆扭的丫頭,素日裡見到他跟老鼠見貓似的,這會倒把他痴纏的不行。
沈二爺也累了,闔眼睡去時,還把她往懷裡緊了緊,他想,其實這樣睡……似抱著只軟嫩貓兒般……感覺也挺好的。
……
舜鈺是被豁啷啷銅匙串兒聲驚醒的,門外跑堂夥計,正熱情在招呼客:“爺誒,你要的熱水。”又道:“爺誒,樓下包子米粥麵條滾騰騰的,你要吃梅花糕?巧著剛上籠蒸,甜豆沙餡的,你再等等……吃飽喝足好啟程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