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鈺抑住突突心跳,極力讓自己面色如常,欲殺她之人竟如影隨行來了麼,她要緊緊黏住沈二爺才可保命!
卻又參不懂即是尋她而來,為何會去動沈二爺的人。
垂眸暗自朝他看去,恰與沈二爺深邃的目光相碰,她心底沒來由的微顫……好似自己隱埋至深的隱密,已被他看得通透無比。
舜鈺倏得醍醐灌頂,依沈二爺的足智多謀,這般再來幾次,必會察覺她是個大麻煩。
沈二爺素來不愛管閒事,深諳明哲保身之道,他骨子裡的冷硬無情,絲毫不比徐炳永遜色,甚有過之而無不及,只因表面太過溫文儒雅,易把人迷惑。
……他沒有理由幫她……或許索性將她棄如敝履也未可知。
舜鈺有些煩惱的蹙眉,殺她之人是個懂籌謀的,竟還對沈二爺秉性了如指掌,會是誰呢?!
這廂方收回心神,已聽得沈桓在問徐涇:“我怎聽得忒離奇可怖,大李可是撞到冤鬼了?”
又叱問夥計,這客棧可有出過人命官司不曾,那夥計見他凶神惡煞的,唬得直擺手搖頭不認。
徐涇看向沈二爺,見他瞭然地頜首,出聲喝退一干閒雜,才開口道:“這世間哪有什麼魑魅魍魎。大李所見的妓娘、後院之景只是幻術幻化而成。”
“幻術?”沈桓有些不得其解:“可是廟會或迎神賽會上的騙子戲?不過是些殺馬屠驢、植棗種瓜的惑人伎倆,竟還真能布景傷人?”
沈二爺阻他再說,只問徐涇那知府董方在外候了多久,聽得已有半個時辰,遂朝大李看去,囑咐道:“你胳臂帶傷無法隨行與我,稍刻同董大人去衙門備案,待諸事妥當後,即回京好生休養罷。”
大李忙應承謝過,仰頸舉眉間,彼此不落痕跡地交換過眼神,沈二爺再不耽擱,起身朝門外而去。
……
待沈二爺由著董方等一眾官員跪送,上得馬車並駕離客棧時,已是巳時初刻了。
“沈二爺喝茶!”舜鈺捧著茶盞,很是乖巧的遞他面前。
沈二爺正輕揉眉間的疲倦,聽得微頓,也不說什麼,接過呷了口,重擱在几面上:“有些燙嘴,稍後再吃。”
冷冷淡淡地。
舜鈺嗯了聲,絞著指尖悄打量他的神色。
她想的很透徹,說實在的,以他們目前的熟捻程度,沈二爺旦得察覺因她而禍至臨頭,真有把她摒棄的可能。
識實務者為俊傑,她唯今之計,只有讓沈二爺對她上心……那她就主動一點好了,有什麼辦法呢,為了自己這條小命,她只能給他折腰了。
“沈二爺你累不累?”舜鈺嚅著嘴唇問,聲如蚊蠅,輕得她自己都有種恍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