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藍聽後神情端嚴,忙問:“老師打算何時啟程,學生率將士與你同行。”
沈二爺搖頭,把從京城到南京諸多兇險事簡述他聽,吃口茶接著道:“我與馮生一路逢‘鷹天盟’追殺,另有一隊人馬緊趨跟隨,忠奸難辯,如何平安抵達吉安,需得好生籌謀。”
他讓徐藍近案桌前,共把地型圖來看,指著其中一條崎嶇蜿蜒路,沉吟說:“不妨兵分兩路去吉安,我帶侍衛走這條偏徑,你領將士及鳳九走官道,便可追查出‘鷹天盟’及那隊人馬,倒底是沖我來,還是沖鳳九而去。”
徐藍濃眉緊蹙,稍頃又問:“……鳳九倒底因何惹禍上身?”
沈二爺平靜道:“你毋庸擔憂,或許只是殃及池魚罷了,即便真是沖她而去……”
頓了頓,眼眸深邃看他:“元稹可能護她毫髮無傷?”
“那是自然。”徐藍答的鏗鏘有力:“捨去學生的性命,也要護她無虞。”
沈二爺唇角浮起微笑,淡淡地,或許還有些晦澀,說不出的意味。
他復回官帽椅坐下,吃口涼透的殘茶,順手翻閱起卷宗,徐藍起身拱手告辭,他允准,卻未再抬起頭來。
……
舜鈺立在樹蔭下,遠遠朝議廳門前望,見著徐藍走進去,沈桓坐在台磯上守夜。
一會唐同章由府吏提著燈籠過來,沈桓站起作揖,不知說了什麼,唐同章滿臉失望之色,轉身輒返回去。
不曉得又過多久,舜鈺的腿都有些酸麻了,才見徐藍掀簾從內走出,沈桓上前笑著送他出門,兩人邊走邊聊,貌似很投緣的模樣。
趁著四下無人,舜鈺踏著月色,疾步至議廳掀簾進去,廳內杳然無聲,只有卷宗頁頁翻動的輕響,沈二爺的面龐在燭火掩映下忽明忽暗,似乎泰山壓於頂,他依舊如故的從容。
沈二爺聽得門帘子簇簇,還道是徐藍,只問:“元稹可還有事?”
等了會兒無人回話,這才不經意望去,見舜鈺站在不遠處,不由皺了皺眉。
“是你……”沈二爺繼續垂著看卷宗:“你身骨才愈,又陪元稹逛了許久南京城,早些回去歇息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