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時娶過娘子?”舜鈺聽得好生驚奇。
“我日後總是要娶妻的,她性子必須溫和柔順,我說一她不敢說二。”沈桓瞟掃舜鈺搖頭:“你若娶妻也應如是,可別討個如你這般性子的。”
“我性子怎麼不好了?”舜鈺有些莫名其妙,還有些不服氣。
恰沈容來尋,沈二爺已先上馬車,只等眾人到齊,便即刻起程。
徐涇忙與其他侍衛匆匆朝門外走,舜鈺吃茶漱口後,也起身跟在後面,見沈桓隨在她邊上鬼鬼祟祟的,遂低聲問他要作甚?
沈桓從袖籠里掏出一本冊子硬塞給她,眸瞳含些同情:“二爺身心是舒暢了,馮生身板贏弱也要多保重,這冊子你拿去多揣摩……你紅什麼臉,昨晚瓦頂上的騷貓都沒你和二爺鬧得凶……不要看?倒底是怕羞重要,還是命重要?好生跟裡頭學學,旱路劃舟也需技巧……喂,你跑什麼,我話未說完哩……”
沈桓望著舜鈺咚咚跑遠了,他前世里定是欠她的,簡直操碎了心。
……
又是一個濃霧瀰漫的晨曦,三五人影來去如鬼魅,忽而現忽而又隱,馬車駛得分外小心,上彎橋,過市井,穿深巷,前面即是寬敞的官道,側邊甜水河嘩啦啦的流淌,已有勤勞的婦人蹲在岸邊“梆梆梆”捶打衣裳。
來時沒有多餘心思賞景,走了才覺甜水鎮的美,仿若前朝米蒂筆下的淡墨古畫,小橋流水人家,自成一派的靜謐安閒。
沈澤棠則手裡握著一卷書冊,慢慢看著,偶爾淡掃過舜鈺,自滿面緋紅跳上馬車,同他作揖見禮後,就一直扒著窗簾朝外望個不夠,或許是在躲他也未可知。
以為經過昨晚,舜鈺對他多少會親近些,此時看來是自作多情了。
他索性闔上書頁,朝後靠著椅墊凝神冥想,半晌後才喚道:“鳳九,想同你說會話。”
見她聞聲側過臉來,眼神有些閃爍,卻也被沈澤棠捕捉到些許羞澀,這樣的發現讓他噙起唇角。
慣會裝的丫頭,其實並不如表面這般無動於衷。
舜鈺心如明鏡,歷了昨晚,許多事兒是需要有個說法的,與其讓沈二爺刑訊逼供,不如她自己交待。
深吸口氣,她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很平靜:“沈大人把昨晚的事忘記罷,那實非是鳳九的本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