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棠不逗她了,嗓音沉穩的安慰:“不用怕,有我在,不會讓你死的。”
舜鈺眼裡噝噝的發涼,才軟的心忽的冷,前世里他也說過同樣的話……她還是照樣死了。
這廝的話就不能信,她再也不上當。
沈澤棠見舜鈺滿臉不以為然,笑了笑不再多說,只握著她縴手道:“鳳九女扮男裝考科舉上朝堂,這是禍亂朝綱,悖逆正道的重罪,若被有心之人察覺而告發,莫說你這條性命,與之相牽扯的馮家,秦家甚或是我都逃脫罪責不得。”
他接著說:“我要聽聽你到底有何冤屈,甘冒天下之大不韙,罔顧自己與他人的性命也要行這樣的事。”
舜鈺喉嚨有些干啞,咽了咽口水,他的手攬在腰間,有股子熱力燙著肌膚,心神實難集中。
“沈大人放我下來……這般不知該從何說起。”
才語畢,就感覺沈澤棠已然鬆開她,連忙站起坐回自己的椅上,松吁著氣暗忖二爺難得好說話兒。
舜鈺卻哪裡知曉,沈二爺攥著她指尖時,下腹不由蠢蠢欲動,想起昨晚,這細白若蔥管的手指箍著他的囂張,怎生的魂空神盪,方知讓女子來撫弄的滋味,竟是這樣的大不同。
有種久違難逢的舒痛感,穿透輪迴夢境密密噬咬他魂骨,把他化為脫韁再難拽回的獸。
再後來,他腰谷倏得一僵,便生生溢滿她的掌。
沈二爺其實並不重欲,否則這數年來,也不會過得淡泊清寡如僧侶。
沉眸瞅舜鈺抻腰端坐的模樣,明明很素淨文雅的態,怎到他眼裡就跟個妖精似的……莫名嘆息一聲,還是離她遠點為宜。
悄默收回心神,聽舜鈺說:“五年前京城工部左侍郎田啟輝,被彈劾貪墨及謀逆大罪,引來滿門抄斬之禍,亦牽連到我的表叔馮冕。”
“馮冕?!”沈二爺噙起嘴角,此名字聽來甚是熟悉。
舜鈺頜首繼續道:“表叔十年前在肅州還是築工時,常給富人家蓋房舍。因其精通尺度計算、榫鉚技巧,材料及施工嚴實,又擅用江南園林格局,愛繪蘇州彩畫,巧鋪琉璃金磚,所蓋處華光流彩很是貴氣,使得他名聲漸年而長。”
“後經推薦進京拜在田啟輝門下,隨他學掌工匠技藝及建造設計,後入工部職‘木工首’,隨田侍郎共同興建兩宮五府六衙署,六年前田侍郎獲罪,表叔戴罪發配煙障之地,途中不堪折磨而自縊。他逝後,其母大慟沒幾月即病殞,表嫂亦帶子跳河身故,落得家落人亡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