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自言自語:“元稹日後可是吾朝的第一大將軍呢。”
“承你吉言。”徐藍聽得仔細,心底由生歡喜,嘴角微揚起:“你大可放心,軍營收編於我並不足懼,我擔憂的是你呀鳳九。”
“擔憂我作甚?”舜鈺滿臉疑惑。
徐藍語氣頗沉重:“我率兵抵達吉安城,與張將軍有過相觸,觀其表面雖親和,內里卻多算計,皇帝遣老師及我前來平亂,他若真恐東窗事發,定會做下萬全之策。”
“今晚受邀至總督府用宴,知此地有吾屬下將兵三千,他豈肯以身涉險,為保己命,定會帶足兵四千而來,不敢堂而皇之入內,將府邸圍個水泄不通必有可能。”
頓了頓,俯看舜鈺閃閃發亮的眼睛,他道:“這裡實在異常兇險,稍有不慎丟掉性命亦有可能,你隨我去罷,便是舍了我的性命,也要護你毫髮無損……我去同老師說,他不是個強人所難的性子,定會放你隨我去。”
語畢輒身要往正房走。
舜鈺心底湧起一片暖意,急忙拽住他的胳臂,終還是搖頭了:“出京城一路皆是老師護我,如今他遭逢兇險,我豈能自顧逃生,於情於理都要守在他身邊的。”
徐藍還待要勸,卻見沈桓風馳電掣趕來稟命,人未近,已把舜鈺那隻不老實的手,看過幾遍。朝徐藍作個揖:“我來給沈大人回話,張將軍率眾快至府門,事不宜遲,還請徐將軍整隊理兵由後門悄遁。”
徐藍拱手淡道知曉,朝舜鈺看了一眼,道聲保重,遂撩袍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
舜鈺一把拽住沈桓胳臂,急頭脹臉地問:“我的琵琶呢?”
沈桓大眼瞪如銅鈴,一拂袖子,喪里喪氣道:“別見誰都拉拉扯扯,我還是童男子身,受不得這個。”
若不是事出危急,舜鈺真想仰天長笑,縮回手再問:“我的琵琶呢?”
“找徐涇去,我哪裡能知。”竟是瞟都不瞟她一眼,掀開帘子逕自進房裡了。
舜鈺被他懟的莫名其妙,問隨來的侍衛那五,這是吃了火藥麼,見他滿臉茫然也就算罷。
此刻哪裡還有閒心計較這些哩。
……
張和騎高頭大馬,後跟一頂涼轎,停駐在正門前,抬目望上懸一匾,被煙燻的焦黑,隱約得見“總督府”三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