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近聽聞者皆露欽佩之容,這般隨口拈來的錦繡華采,當朝大儒中亦是寥寥。
沈澤棠輒身灑灑欲走,卻被高達攔下,搖頭只道不香艷,李光啟等幾附和。
他算是明白了:“汝等是不要香只需艷,淫詞浪藻最合脾胃。”一眾果然厚顏頜首。
沉吟出:“雙生懷想,費幾番夢裡還魂,難說繞纏相思苦,美景良辰,春點桃花紅綻蕊,風欺楊柳綠翻腰,愈夜難倦,嬌娘耍情絹留痕,後生足力褥沾濕,風流難擋,還道賽似活神仙。”
一眾聽得豎耳瞠目,高達得便宜賣乖:“沈老二,可以啊,徐老兒總說你騷,吾還不信,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陳延拈髯也笑:“沈二為春宵不虛枉,也是拼命。”
沈澤棠懶得理睬,他今高興,不予之計較,李光啟端了盞過來,挺正經地:“吾夫人早時去徐府湊熱鬧,說你那小娘子不願嫁你,哭得停不住,晚間記著多疼惜,就勿要再讓她哭了。”身後一丘之貉呼哧哧地笑。
沈澤棠勾唇吃酒,忽想起甚麼問:“怎不見你的秦女婿?”
李光啟神色一黯,不由就來了氣:“今個徐炳永在府內大擺筵席,他定要去那裡,我的話亦不聽。”
……怪不得。沈澤棠掃一圈賓席,諸如刑部尚書周忱、兵部右侍郎夏萬春等平素與徐炳永親厚者,皆禮到人未至。
不經意瞧見楊衍倒來了,他恰也看過來,四目相碰,楊衍笑含嘲弄,他亦笑得深沉。
……
田姜先吃龍眼肉,再吃最後一顆大紅棗子時,聽得守門丫鬟的聲音:“二老爺回了。”
棗核還在嘴裡,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這當兒門帘子簇簇,見他已穩步走進來,只得把棗核壓在舌下。
燭火被清梧身軀遮掩,田姜低首,面前落下一片陰影,房裡很安靜,能聽得沈二爺淺淡的呼吸,聞得金華酒香的味兒。
她等了會兒,不見沈二爺說話,難道吃醉了麼?心底正胡思亂想,卻有修長有力的手指將她下頜扳起。
田姜不得不仰頸,沈二爺應是吃了不少酒,清雋眉宇間依稀含微酣,眸光溫柔繾綣的在看她,似怎麼也看不夠。
這樣的沈二爺熟悉又陌生,讓田姜也開始害羞起來。
“田九兒!”瞧,連他的聲音都如酒般能醉人。
“嗯!”她小聲地應著……沈二爺說田九兒是她閨名,只有他能喊得。
還不及多想,他竟俯下身軀,湊近親吻她柔軟的小嘴兒。
田姜以為他會淺嘗輒止,漸漸覺得情形似乎並不容樂觀。
她只得咬緊牙關,就怕一個失守,壓在舌下的棗核落入沈二爺的嘴裡……她真的會臊一輩子。
似察覺到田姜在抵抗,沈二爺覷眼,瞅她眸瞳圓瞪,水汪汪的,臉兒一片暈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