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爺能察覺她如易受驚的貓兒般,嗓音溫柔的哄慰:“五更要起來新婦拜堂,睡罷,我不動你。”
田姜緊繃的身子漸趨鬆軟。
這才覺得他胸懷寬厚又溫暖,隱透股子木樨清甜的味道,不知是她身上的,還是他身上的……
她找了個最舒適的姿勢,神情有些朦朧問:“二爺甚麼時候帶我去見錢神醫?我想快些記起以前的事。”
“不著急。”沈二爺輕拍著她的脊骨,慢慢道:“待你把藥丸吃完,再去尋他不遲。”
田姜默著不吭聲了,不知過去多久,沈二爺忽問:“九兒可睡著?”
聽她嗓音含混說沒呢,他囑咐道:“明日拜堂敬茶你勿要怕啊,娘親表面威嚴,說話多直率,卻從未有刻意刁難媳婦的心思,但得府中其樂融融不生事,她就很歡喜了……九兒在聽嗎?”
講了半日不見懷裡人回應,俯首看她嫣粉粉的臉兒,眼眸緊闔,跟只貓兒般輕輕呼嚕著,已經睡熟了……
他做了一日新郎官兒,晚間又歷過一場噬魂蝕骨的情愛,身子雖疲倦,腦中卻愈發清明。
見燈花忽炸一下,靜聽隱約傳來更鼓聲,已經至三更。
不知何時窗外起風了,吹得樹影婆娑,滿室生涼。
沈二爺想起身去放下帘子,卻覺胳膊難抽,原來是田姜纖白手指扯著他衣袖,便是睡著也不鬆開。
忍不住笑著摸摸她的臉,理了理被頭,把她往懷裡再緊了緊,他也闔起雙眸,入了夢去。
……
田姜覺得自己似乎才睡著,就被翠梅的聲音給催醒。
坐起身愣了會兒,沈二爺躺過的地方還殘有餘溫,難道是上早朝去了麼。
待她洗漱梳妝完畢,掀簾出得房來,卻見沈二爺背手立在廊下,正在逗架上一隻神氣活現的綠鸚鵡。
田姜湊過去,滿臉又驚又喜:“它怎也來了這裡?”
“它原就是我的鳥……”沈二爺忽頓住,此話說的有歧義,果然那隻綠鸚鵡逮著時機,粗著嗓吼:“此鳥非你鳥,不曾入得桃源洞,搗、搗、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