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歌倏得臉色慘白,她覺得自己若再不逃,二老爺真有可能殺了她。
……
滾出去……田姜聽得清楚,用薄毯把她蒙住都無用。
“該是二爺滾出去才對。”她現在又撐又痛,恨不得趕緊離開這可怕的絞纏:“還說一會兒就好,盡騙人,再不信你。”
沈二爺愛極她此時嬌嗔羞惱的模樣,眼裡寒意已散盡,唇角浮起微笑:“不是說你。”
難不成有人進房來?那可要臊死了。田姜迅疾扭頭,燈光搖曳,未見半條人影。
怏怏的看向沈二爺,忽覺某物又蠢蠢於動……還要不要人活了!
她索性抬手攀住沈二爺的頸,笨拙地親他的下頜,咂著淡淡地鹹味兒,軟著聲討饒。
沈二爺覷眼享受她的主動,也怪他,不知怎地一碰她的身子,就很難停下來,怎麼都要不夠。
他並不是重欲之人,至少從前與夢笙就很冷淡……
“心裡可只愛我?”他知道答案難求,還是忍不住問。
識實務者為俊傑……田姜嘆口氣,再”嗯“了一聲:“心裡只愛二爺。”
“乖。”沈二爺驀得攥緊她的臀股,氣息沉灼而粗嘎,他說:“我送的紅豆你給了荔荔……那入骨相思,你知不知!”
知甚麼……田姜沒聽清他的話兒,她實在累極了。
……
翌日要回門,田姜雖覺身骨猶還慵懶,好歹辰時強撐著更衣洗漱,坐在銅花鏡前挽髻時,沈二爺從外頭背手進來。
田姜在鏡里瞟他穿著鴉青團花直裰,眸瞳熠熠、神采飛揚的模樣,再觀自己打著呵欠眼睛潮濕的疲態,懷揣惡意的暗忖,沈二爺莫不是要拿她行采陰補陽之術,好延年益壽,長命百歲?那她可冤……
沈澤棠自然不知她這些小人心思,走至妝檯前,看她挽倭墮髻,穿大紅蓮花芙蓉織金妝花對襟衫子,配得荼白水波紋馬面裙,裙底露雙紅緞新繡鞋兒,正挑揀著妝奩里需配戴的首飾。
翠香挑了紫玉鑲金的墜兒,田姜欲要搖頭,卻聽沈二爺溫和道:“九兒穿的對襟衫子鮮艷明麗,忌滿頭珠翠,應配款簡素淡的。”他抬手挑了一副潤白珍珠墜兒,命翠香給田姜戴了,又挑了兩隻元寶扣兒,親自替她簪扣在衣領處,再看了看……才頜首道:“這樣就很好看。”
吳嬤嬤同采蓉等幾在桌案上擺碗碟筷箸,彼此交換個眼神,日陽怕是打西邊出來了。
田姜對鏡照來照去,二爺的眼光果真沒得挑,遂站起身笑盈盈道謝。
沈澤棠拉她至桌案前吃早飯,命丫鬟們先退去,盛了碗兒燕窩粥,熱騰騰擺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