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春是誰?田姜滿臉疑惑,采蓉等幾捂著嘴笑,連門邊侍衛表情也心照不宣。
沈桓糙臉泛起暗紅,大臊,咬得牙關咯吱作響……丟臉簡直丟到姥姥家。
這小妖物是活得膩煩了……他心底暗咒,提劍拔腿疾追去。
采蓉低聲道:“喜春是老夫人的近身丫鬟,沈指揮使歡喜她。”她頓了頓:“喜春心裡只有那個冷麵侍衛沈容。”
又是出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的戲碼。
田姜挺同情沈桓,細想喜春模樣兒,端端正正,很沉穩老練的作派。
正這時徐涇匆匆跨過檻而來,見田姜和丫鬟立在門前,忙過來作揖,說道:“沈二爺請夫人進去。”
田姜頜首,命采蓉把手中另個食盒子遞給他,徐涇忙雙手接過:“這是……”他立刻笑了:“讓夫人費心。”
田姜微笑:“是梅乾菜肉餅,不曉你們可吃得慣,才從鍋里煎出來,裡頭餡油還化著,燙嘴吃最有滋味。”
徐涇連忙應著,心裡暗忖,她果然是甚麼都記不得了。
……
繞過門前紅酸枝嵌山水雲石大插屏,再過廳堂,有正房三間,左右廂房帶廊,門多洞開,田姜邊走邊朝里望,書卷堆山成海,也僅是管中窺豹。
侍衛打起猩猩紅氈簾,田姜接過采蓉手裡食盒,讓她候在外頭,自己則進入房中。
沈二爺坐在桌案前,手拈毛筆,微垂首,眉眼凝肅在批審卷冊,田姜想開口說話,又怕打擾他公務,瞧著靠邊擺六張黃花梨如意雲頭紋交椅,她擇了最靠近沈二爺的一張椅坐了,順手將食盒擱荷葉几上。
侍衛捧來香茶,極快地退了出去。
沈二爺的書房田姜未曾進過,是以好奇的四處掃瞟,很寬闊,最醒目的是杉木紅漆連三櫥,規整壘著各式書籍,密密疊疊。她又盯著個香爐打量半晌,是個名貴的物件,看其樣貌,應稱為銅胎掐絲琺瑯雙扳耳爐,壁身繪纏枝蓮紋圖案,色澤艷麗,好看極了,爐口有一縷檀煙氤氳,淡淡的散於她鼻息間。
田姜一圈看完,窗外夕陽已斜墜,她坐在昏蒙里,桌上明亮書燈,柔和了沈二爺清雋的面龐。
看他忽然將筆搭於架,端起手邊盞慢慢吃茶。
“……二爺!”田姜趁勢喚了聲:“二爺可用過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