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李氏那日,在臥房逮到渾身濕淋淋的馮舜鈺,這朵花兒即入他的眼,旋而勾他的魂,便是如今縮成指甲蓋大小,卻依舊詭媚妖嬈的令他心火簇燃。
……
田姜似覺有人在撫摸她,不由蹙起眉頭,昏糊的腦中有畫面一幀一幀在閃,沈荔窩在她懷裡吃蝦餅;翠香采蓉絮叨獸炭有詐;她與翠香乘上馬車,瞥見喜春在揮手兒;車廂晃蕩顛簸她身居不穩,最後定格在烏雲萋雨孤雁,翠香側躺與官道上。
翠香……田姜睜開雙目,面前的景朦朧迷離,暖熱噴香的錦枕褥被,大紅灑花幃帳,床沿坐著個男子眉眼深邃地看著她。
她心底一喜。
“二爺……”田姜便把手伸向他,想要他抱抱自己。
那男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湊過來要握住她的胳臂,這般相觸時,田姜倏得縮回手,瞪大眼眸……他不是沈二爺。
用手去抓被頭,卻發現胸前系帶松著,衣襟大敞,急忙掩攏,抿抿嘴唇,開口方覺喉嚨嘶啞:“你是何人?為何將我劫掠至此?”
秦硯昭脊骨一僵,神色晦暗的看她會兒,忽然笑了笑:“馮舜鈺你裝甚麼裝,或許能蒙到旁人,卻瞞不過我去。”
田姜默了稍頃,才慢慢道:“煩表哥給我倒盞茶來吃。”
他回首命了丫鬟,很快茶水遞來,田姜倚著枕坐起,接過茶小口小口吃著。
“兩江巡察時,可是沈澤棠發覺你的女兒身,迫你嫁他的?”秦硯昭思來慮去,唯覺此說辭最合理。
田姜喝下熱茶感覺精神好了些,她搖搖頭,語氣很平靜:“不曾逼迫,是我心甘情願的。”
頓了頓,她平靜地看著他:“也不曾欺瞞你,有人給我種下陰陽交合蠱,令我前塵往事盡數忘個乾淨,甚麼都記不起。那時恰沈二爺守護在我跟前……這便是緣份罷!”
“緣份?!”秦硯昭憤怒的臉都猙獰了:“甚麼狗屁緣份,定是沈澤棠使的齷齪陰險手段,為得到你而無所不用極,他前世里就是這麼幹的……”
田姜打斷他的胡言亂語:“不是沈二爺……我以為是你,是你給我種下蠱毒,否則,我怎會獨獨就將你牢記。”
秦硯昭怔了怔,凝著那瀲若冷潭的眸子,她竟真的這麼以為!
“如若是我種下的蠱毒,馮舜鈺你以為我還需這般大費周章嗎?”
他氣極反笑,嗓音皆是嘲弄:“若我起這歹心,定種下更狠的毒,讓你這輩子都離不開我。”又冷哼一聲:“如今的我縱是大奸大惡,也不屑用這等手段令你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