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硯昭雖與徐炳永聊談,卻也將此幕收進眼底,徐炳永驟然覺其心不在焉,隨而瞅去,薄蔑道:“皇上又犯癮了。”
“閣老此話怎講?”秦硯昭眉眼驚跳。
徐炳永舉盞咂酒:“睡柳迷春色、分桃締古歡,皇上性喜男色非一日兩日,只是禁令近侍守口如瓶不得傳揚,是而後宮內院、朝堂官宦無人得知,現僅說於你聽,萬莫外傳!”
秦硯昭臉色蒼白,看著舜鈺遠去方向抬步要追,徐炳永不緊不慢道:“這可是皇上千遮萬掩的醜事兒,你若前去戳穿其形,指不定他怎樣惱羞成怒,削官剝職為輕,性命難保為重,你好生思量,為個遠親表弟置自己身家性命、前程仕途於不顧,可是值得!”
秦硯昭腳步頓了頓,卻未曾停,逕自走了。
徐炳永沉沉收回視線,見得右三席桌椅空空,不知何時已無人影。
……
武英殿的笙歌鼎沸遠去,舜鈺跟隨李公公穿廊進了乾清宮,無侍衛把守,不曾用燈油,僅掛十數明珠照亮行道,四圍影影綽綽暗塵朦朧,除卻腳足窸窣響動,顯得格外萋涼靜謐。
遠處三交六椀菱花門窗隱隱透出昏黃光芒,一道捲地風吹動袍袂,似有甚麼從舜鈺身側晃過,忽然見個華衣錦飾的宮婦茫然然走在前,只覺十分的熟悉,那背影年輕高貴,卻有股子蕭瑟寂寥之氣揮散不開,讓看的人亦心生壓抑。
舜鈺快走兩步想看清她的面容,恰她也驀然回首,塗脂施粉的頰腮暈淺淺的胭脂,道不盡的美艷嬌媚,可雙眸滿布烈焰燃燼後余灰,死氣沉沉地。
“田九兒,你來做甚麼呀!”她忽而笑了,唇邊汩出一抹鮮血……
“有鬼啊!”舜鈺低呼一聲,一把攥緊李公公瘦骨嶙峋的手臂。
“在哪裡?!”李公公也飽受驚嚇,連忙高舉手中紅籠照了一圈,光影如波漫開來。
舜鈺抬眼再望,那前世的魅影瞬間就消失無蹤,再也不見了。
備註:文寫到這裡已是最後收尾階段了,會偶爾因為卡文斷更,最多斷一天,特此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