綱吉自己大概都沒有發現,她只是知道她對里包恩懷抱著一種根深蒂固的敬畏心,可那種敬畏心是必然的。他在她身邊所扮演的角色並不是並肩而行的同齡人,而是引導他的長者,這種敬畏來自於孩子對著長輩,學生對著老師,與他們之間的親密度沒有任何關係。然而隨著兩人關係的親密,綱吉又開發出來了一種新的技能,那就是對著明顯十分靠譜的長者撒嬌,最明顯的表現就是甩鍋。
談判不會,沒關係啊,有里包恩。
膽子小,沒關係啊,有里包恩。
可能要被罵了,沒關係啊,有里包恩。
拉爾曾經十分不滿的表示他訓斥綱吉的時候比誰都厲害,護短起來比誰都不講理。
沢田綱吉那在黑手黨中過於天真的性格就是這樣一點點被放任出來的。
里包恩也知道這一點,可是沒辦法。他認識綱吉的時候比誰都早,那個時候比起一個能夠獨挑大樑、戰鬥力爆表的黑手黨首領,她更多的只不過是一個普通女孩。
那印象在他記憶里太深刻了,這麼多年都沒有洗掉。普通的女孩子不應該就是穿著好看的衣服,吃著好吃的點心,享受著陽光和鮮花麼?她的確是天真又任性,有的時候做出的決定讓他都覺得有點頭疼,可是她也已經吃了好多苦了。他是陪著她一路走過來的,看著她在女孩子最乾淨最美好的年紀拖著滿身的傷和血去戰鬥。她的手臂上有一道疤,那疤去不掉會跟著她一輩子,她甚至都沒辦法在夏天穿一件好看的吊帶裙。她明明怕疼又膽子小,雲雀沒怎麼當真的一拐子都能讓她嚎半天,可她真正受傷、真正疼的時候是從來都不說的。
綱吉身上的那道疤是代理人戰的時候留下的,那個時候他看著他的學生,覺得這小孩真傻。他問她,你一個小女孩,身上留這麼大一個疤怎麼辦啊。
她傻傻的“啊”了一聲,呆頭呆腦的有點好笑。
然後她就笑著對他說,沒事啊,你還能活著就很好啦。
她笑的燦爛的就好像她身上的傷一點都不疼,可能從那個時候起他就覺得自己是欠她的。
里包恩的一生就好像開了掛,他沒什麼不擅長的,他擅長以暴制暴也擅長巧舌如簧,他懶得玩弄陰謀詭計,可玩起來也沒人玩的過他。
不過他以前也覺得自己還挺擅長給人當人生導師的,可是現在可能有點麻煩。
里包恩看著自己弟子可憐巴巴拽著她袖子的手,決定如果一會對方敢說她不好,他就直接懟過去,管他是哪個傳說里的哪個王。
反正他護短起來一向不講道理。
不過根本輪不到他出手,因為在對面那三個英靈剛剛有些動靜的時候,遠處的天空就猛然爆發出一片紫色的火焰,那火焰熱烈的連天空都被照亮了不少。
“雲雀學長?”
里包恩皺了皺眉,幾乎是下意識的伸出手擋在了綱吉面前。
雲雀負責的是第一層防禦,也是在幻術結界外的唯一一層,目的是在對方進入基地之前就被他先一拐子抽出去。
這其實是非常適合他的任務,他本來就是一個領地意識很強的人,讓他配合計劃把自己的住宅分享給其他人已經是他能忍耐的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