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為了照顧表弟去了大阪,京子也嫁到了東京。對方是一民警察,雖然經常因為任務回不了家,但他對京子很好,綱吉每次和她視頻時,京子臉上都帶著幸福的笑容。前不久還十分幸運地生下了一個女孩,名字似乎是叫——
“繪里。”女人虛弱地小聲呢喃著這個名字,她掙扎著從里包恩的手掌下逃脫,一隻手死死地拽住了綱吉的袖子:“小綱……你見到繪里了麼?”
“枝子小姐?”
“你在說什麼啊。”枝子抬起臉龐,散落的長髮順著面部的線條剝開,露出圓潤的如幼鹿一般乾淨的眼睛,睫毛纖長,眼尾即便不笑也帶著些上翹的弧度。
就算是以女孩子的目光來看,這也是張好看的讓人嫉妒不起來的臉。
——這是綱吉熟悉的臉。
“京子?”
“我、我一覺醒來就在這裡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京子的聲音有些顫抖,她不想讓綱吉感到擔心,更不想添麻煩,但這一切都太詭異了,甚至比當初來到十年後還要恐怖許多倍。她不過是窩在繪里的身邊小睡了一會兒,醒來無論是繪里還是愛人統統都消失不見,只有桌子上擺著的照片才能證明他們存在的痕跡。照片裡黑髮黑眼的女人和她有五分相似,可她知道那並不是她,卻又絕望地發現,那女人和現在鏡子中的自己一模一樣。
她拿著那張照片時覺得連血液都是冷的——男人是她的丈夫,眼角帶痣的女孩是她的孩子,站在他們身邊的卻是另一個人。
笹川京子就好像誤入了一個不屬於她的世界,她被排除在外,只能鳩占鵲巢地附身在另一個人身上。
恐懼讓她的語速加快了一些,眼中隱隱閃著淚花,她壓抑了很久才把細小的抽噎聲咽下去:“小綱,你見到繪里了嗎?我問周圍的鄰居,沒有人告訴我。”
綱吉抿了抿嘴,說不出話來。
京子見到綱吉的沉默,手微微一抖,急忙又解釋道:“對了小綱你還沒見過她,她長得不大像我,她像她的爸爸,嘴邊有酒窩,眼角……”
“眼角還有一顆痣,就在這裡。”她點了點自己的右眼尾下方,睫毛因為愧疚心虛不停地忽閃著。綱吉看著好友愣住的臉,覺得自己仿佛被人投入了冰窖,從頭到腳都是涼的,幾乎喘不過氣,要靠著里包恩用一隻胳膊撐著才能勉強站穩:“我很抱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