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就是一個隨性多變的人,雖然對在意的人時常心軟,可放在其他人身上卻是涼薄自私到極致,更別說他和女首領的關係是那麼親密了。
六道骸在知道真相的第一天就和沢田綱吉大吵了一架,或者說是他單方面地和她生氣。十年後的女首領就坐在首領椅上默不作聲地聽著,低著頭,微長的髮絲遮住了她的半張臉,讓她的瘦削的臉頰顯得更加小巧。
“所以你就為了那個所謂的聖杯連命都不要了麼?”男人冷笑一聲,俊美的面孔陰鬱地有些嚇人:“真勇敢啊,我看你真是當救世主當上癮了。”
綱吉低聲道:“我只是不想把你們牽涉進來。”
“我們?如果是說我你還是省省吧,我從來都不需要誰的保護。如果你說其他人……”六道骸垂下眼看著她,緊抿的薄唇鬆開了一些,勾出一個極為愉悅的、好看到近乎妖異的笑容,他的右眼閃著鮮血一般的色彩:“那就讓他們消失吧。”
“骸!”
“這可不只是說說,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他走上前,一隻手撐著桌子,另一隻手傲慢地捏著女首領的下巴。好像是懲罰一般,他的手勁很大,讓綱吉有些吃痛地皺了下眉。
六道骸嗤笑一聲,微微鬆了下力道:“這不是很怕疼麼?怎麼還能做出這副英勇無畏的姿態,你是受虐狂麼?”
“我知道你可能一時無法接受,但我別無選擇。”綱吉冷靜地說道:“我們都是。”
早在繼承彭格列的時候她就已經做好覺悟了,成為首領、成為73大空,掌握著力量的同時就要背負使命。這世上從來沒有白來的好事,她繼承了來自Giotto的直系血統,再也沒人能像她一樣完美地開發彭格列指環,她用這股強大的力量一次次地保護同伴保護自己,而那血統中的責任自然也要完完整整的一併繼承。
“你有,只是你從來看不到其他選擇。”六道骸鬆開手,眼中一片冷然:“告訴我,沢田綱吉,其他人怎麼樣和你有什麼關係呢?”
綱吉嘆了口氣:“骸,如果我一直都這麼想的話,當初也就不會遇到你了。”
六道骸聞言手指不自覺地縮了下,眼神微微一恍,想起很多年之前的事。那個時候他騙這女孩說他自己名叫“樺根”,是被黑耀的人綁架的,請求她帶他逃走。十四歲的沢田綱吉又瘦又小,整個人從頭到腳大概只有眼睛比較大,他和她講話時發現這女孩比他矮了不止一點,看上去有些營養不良,一點都不像是個黑手黨繼承人。
女孩沉吟了片刻,神色是顯而易見猶豫,可最後她還是拉住他的手,說這裡很危險,要帶他離開。
那個時候六道骸就覺得這人可真奇怪,她明明害怕到手心都是冷汗,雙腿都在發抖,可還是擋在一個比她高大了一大截的男人前面。
他一邊想現在的黑手黨真是越來越蠢遲早要完,一邊又覺得對這樣的人實在有些提不起勁來戰鬥,以至於打鬥時總是因為分心而錯失良機,甚至被老奸巨猾的阿爾柯巴雷諾反將一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