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包恩略有所感地沖她一挑眉,做足了心理建設的十代首領又不動聲色地把揚起的下巴收了回去,動作前後不過五秒。
男人輕笑了一聲,喉頭裡滾落的聲音讓綱吉耳朵一紅,差點想捂住自己的耳朵當聾子。心裡暗自嘀咕,里包恩這個行走的人形荷爾蒙製造機簡直是武裝到了聲帶,難怪那麼多漂亮小姐姐哭著喊著求嫁。
幸好他也就在這個世界是成人形態,這要是被黑手黨的各路大小姐們親眼看到,怕不是以後彭格列靠出賣里包恩美色就可以坐擁西西里。
“你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里包恩見綱吉眼皮下的眼珠子亂轉就知道這姑娘宛如黑洞一樣的腦洞又開始運作了,他伸出一隻手不輕不重地彈了下女學生的眉心,另一隻手拉住她的胳膊,把她從地上扶起來,動作算不上輕柔但卻一點也沒拽疼人:“站起來,到椅子上坐著。”
長久訓練出的條件反射讓綱吉在還沒反應過來時就乖乖地順著里包恩手上的力度被老老實實地按在座椅上,甚至連掙扎一下的想法都沒有。
綱吉宛如小學生聽課一樣地挺直了腰,兩隻手掌規規矩矩地搭在腿上,眼巴巴地看著門外顧問先生一步步向她靠近。不禁思索,估計有一天就算里包恩要把她賣了,她也會乖乖地聽他的話給自己套上麻袋方便他下手。
男人在她身前站定,微微低下頭,漆黑如子夜的眼睛裡映著的全是自己的影子。一向缺少少女心的綱吉小姐當然不會想到“他的眼中都是我”這樣浪漫的小心思,只是非常膚淺顏控地感慨——里包恩的眼睛可真好看。
明明是漆黑的,可又神采奕奕得像是綴著漫天星星。
里包恩抬起一隻手,將掌心附在綱吉的眼睛上。忽如其來的黑暗讓綱吉生理性地眨了眨眼,扇動的眼睫像是小貓的爪子,柔軟的肉墊搭著里包恩的掌心。眼睛這樣敏感脆弱的器官被人掌控在手中,戰鬥本能讓她戒備,可那人身上好聞的香水味卻熟悉地讓她想睡覺。
於是她就絲毫沒戒心地打了個哈欠。
“……我以為拉爾對你的訓練會有點用。”里包恩心情複雜地感慨:“視線被屏蔽,眼睛在別人手裡,你竟然還會覺得困?”
綱吉回答地理所當然:“你又不是別人嘛。”
里包恩沉默了一下,又說:“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是故意的。”
“啊?”
“別‘啊’了,我知道你是無師自通。”說到這裡,他竟然還輕笑了一聲,語氣有些莫名:“不愧是我的學生。”
“雖然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你最後的重點還是在誇你自己吧。”綱吉仗著里包恩看不見,眼珠微微一動,在眼皮的遮擋下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