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佩多每次只能專心操控著一個人,骸雖然在很早之前能用輪迴眼同時操控多個目標,但眼前的這些對術士來說也太多了點。歸根結底,術士只是通過自己的精神力來施展幻術、操控人心。只要是人,就一定有無法超越的界限,無非是或多或少的問題。年長的首領還記得,在她還有能力和六道骸並肩作戰的時候,對方的幻術只能操控幾十人,並且在那之後就陷入了接近一個星期的沉睡。
即便如此,也被同為術士的瑪蒙涼涼地稱之為:“怪物。”
——現在的他,真的還能算是人類嗎?
想到這裡,本來早就已經死去的女人感到了一絲難過,她用手捂住了自己沒有絲毫心跳的胸口,指尖揪著襯衣綿軟的布料,一向用溫柔又堅毅的眼神面對同伴的女首領很難得的又感受到了當年那種近乎於脆弱的迷茫。
——我真的做對了嗎?
——我想保護他,可他卻變成現在這樣。
“他、他才不會做這種事。”綱吉下意識地反駁:“骸不是這樣的人。”
她早就不是那個會覺得六道骸殘忍兇惡的小姑娘,六道骸也不是那個會被仇恨束縛住的少年了。他嘴上說著千種和犬是棋子,但卻為了他們被抓進水牢;他說庫洛姆是他藉以現身的工具,可他每年都會給女孩子買生日禮物;他說自己懶得管別人的閒事更不是什麼好人,但綱吉知道,他有時候會給街邊的流浪貓餵小魚乾,任由髒兮兮的小貓舔著他的手掌。
他的確不會她想像的那麼好,可也絕不是像他說的那樣壞。
“那是你認識的那個人,但人類總是善變的。”大妖怪不以為然地抬抬眼皮,一點都沒有進攻的念頭,好像就只是單純地和她們聊天,手上的摺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很顯然,我所認識的御主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
說完他又看向站在綱吉身邊因為火焰不足而顯得有些透明的女人,嗤笑道:“甚至也不是你認識的。”
“所以呢?”女首領危險地眯起眼睛,溫和的臉上再也看不出一絲笑意,綱吉有些詫異地從女人身上看出點熟悉的影子來:“你特意大搖大擺地帶著這些人過來砸場子,就是為了向我說明這些?”
冷漠又危險,好像附上了一層冷冰冰的殼,讓人一點也看不透。
就像是一隻豹子悄無聲息地隱藏在灌木叢里,壓低了身子,隨時準備著撲上去給對手致命一擊。
這人……生氣了?
她生氣的樣子還挺像里包恩的。
綱吉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下意識地離身邊的女人遠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