綱吉喘著氣,臉上全是細小的劃痕,眼睛紅的像是只兔子。她努力地想要把自己撐起來,指甲狠狠地掐進了地里,可近乎崩潰的身體卻再也不聽她的使喚。
她緊緊地抿著自己的雙唇,眼淚悄無聲息地從眼中滾落在土地里。
——起來啊起來啊起來啊。
我還要救里包恩。
我要帶他回去啊。
然後,一雙修長白皙的手把她連同背上的男人一起扶了起來。
綱吉抬起頭,印入眼帘的卻是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
是十年後的六道骸。
六道骸看著她,右眼處的皮膚還帶著妖異的黑色紋路,異色的雙眸中隱隱流露出一抹莫名的色彩。他不理會綱吉的警惕和僵硬,動作溫柔地讓她倚靠在有幻覺幻化出的樹幹上。
他的臉上還帶著笑,嘴裡吐出的話語卻是讓綱吉渾身發冷。
“你是沒辦法許願的,因為贏了這場聖杯戰爭的人是我。”
長著九條狐尾的男人在他身後長身而立,狹長的金眸死死地盯著眼前的聖杯。綱吉看著六道骸剛剛搭在她身上的那隻手,紅色的令咒仿佛流淌著的鮮血。
“你是故意的……你一直都在,你一直都在的是不是?”
里包恩死了,那麼六道骸作為這場聖杯戰爭唯一的活著的Master就是最後的勝利者,他會成為聖杯真正的主人。綱吉想起夜之炎與黑泥幾乎如出一轍的氣息,毫不費力的聯想到這名來自未來的術士是如何利用幻術藏身其中,黑暗的夜之炎隱藏在聖杯的惡意里,就像是水滴落入了大海,哪怕Giotto和綱吉同時在場也無法感知到他的存在。
誰能找到滴落在海中的水滴呢?
“就算,就算你是為了讓我淨化聖杯,可是里包恩呢?你明明可以救他的。”綱吉皺了皺眉,努力不讓眼淚流出來,她現在一點都不想在這個男人面前示弱,心中的憤怒像是火焰一般將她灼燒:“骸……不,你不是骸,骸不會變成你這樣的。”
她所認識的六道骸是有著尖銳的刺和柔軟的內心的人,他的嘴上總是說著刻薄的話,可他卻從來不會真正地傷害綱吉,或者傷害綱吉所看重的人。他或許神出鬼沒,任性妄為,可卻又總是在危難關頭挺身而出,化為保護家族的迷霧。
她想起在很久之前,綱吉在里包恩的強權命令下,壯著膽子硬是拉著雲雀和六道骸一起來彭格列慶祝新年。六道骸看著她的眼睛冷冷的,臉上一副厭惡至極又不耐煩的樣子,張口就是一聲冷笑“我為什麼要和一群黑手黨過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