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芒越來越近，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恢復了深棕色的眼睛之中的一個人，自顧自的想要靠近她，撫摸她，擁抱她，親吻她……
好想，好想……
夏無芊眉頭緊皺，看了手上的針頭過後只猶豫了一秒就直接拔下，下床想要離開房間，她真是一刻不想在這個房間待了，這般動作不小，手背上開始流血了都不在意。
即將打開門的時候，身旁一陣風掠過，她整個人就被抵在門板上，身前籠罩著祝芒的身軀，就那樣禁錮著她，根本不給逃的機會。
她們的唇靠得非常近，仿佛下一刻就要吻上一樣。
夏無芊推了一把，根本沒推動，眼睛眨也不眨地抬頭盯著她，實在忍不住：「我覺得我那天的話說的很清楚，這件事情已經結束了，你要發瘋別帶著我。」
祝芒眼神認真，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那番話，臉色居然比平日裡還要蒼白一些，那種詭異的心痛感一直纏繞在周身久久消散不去。
蒼白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流血的手背，那血慢慢便止住了。
「我沒有瘋，你以前說過的話，當真是不願意作數了嗎？」
夏無芊把手縮向身後皺著眉望向她，心像被撕裂了一樣：「你忘了吧，那番話就當我沒說過，就算是說過，也不會是對現在的你說的，你不必當真。」
祝芒目光溫柔到極致：「無芊，就讓這件事情過去好不好，我們還像以前一樣。」
那是她最快樂的時光。
「別說笑了，你從來都不是會說這種話的人。」夏無芊摸了摸胸口，骨墜還在那裡，手上一用力直接扯了下來：「這個還給你，我不稀罕，它和你一樣讓我覺得是欺騙，我把潮汐也還給你，如果你再繼續這樣，我真的可能會捅你一刀。」
她不能忍受這樣的欺騙，根本無法說服自己不在意。
刀和骨墜一起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那麼清晰，還有某種東西碎掉的聲音……
碎了——最終化為齏粉。
祝芒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麼卑微過，她只是……開始害怕還是自己一個，害怕失去……害怕夏無芊討厭她……
以前的溫柔的確是偽裝，她其實一點都不溫柔，連祝冥都評價她很冷血，做某些事情陰狠又瘋狂。
比如……她在英國親手殺死了自己的母親，還有回到中國過後因為祝冥的人體實驗也殺過人。
她殺的是有罪之人，殺人者人恆殺之，她也有罪，她也該死。活了二十幾歲，才成為鬼的時候就成為了紅衣，後來一步步吞噬厲鬼，最終成為了頂級紅衣。
在遇到夏無芊之前，她從來沒有體驗到被人那麼關心的感覺，被人放在心口的感覺……
就像夏無芊所說，她是她的墓碑，怎麼能放手，永遠都不會放手了。
如果從來沒有感受到光明與炙熱的溫暖，她會永遠遊盪在黑暗之中。
只是把生前連同死後所有的溫柔給了一個人，或許一開始是假的，但在最後的某一段時間、某一刻的溫柔絕對是真的。